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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想起韩禧也在其中,忙问:“何事?”

    “有个举子吃醉了酒,当众……当众非礼身旁之人。”

    “可知道是谁?”

    “听说是魏县伯家的公子。”

    苏棠听着这个名号怪耳熟,但知道不是韩禧略松了口气,也未深想,“皇上如何处置的?”

    “直接将他逐出宫去了,并下旨永不许再科考。”

    “这么严重?他是做了什么?莫不是当众扒人衣服了?”

    若是摸摸宫女小手,应当不至于让萧景榕直接把他后半辈子废了。

    魏县伯家好歹有爵位,他竟一点情面都没留。

    小秋脸皱成一团,“倒不是因为这个,据说他非礼之人是坐在他身旁的举子。”

    苏棠没想到还能玩这么花。

    虽说酒精上头的确会释放压抑的本性,不过……真有人会蠢到在这种场合喝到神志不清吗?

    多半又是什么名利场上的明争暗斗吧。

    就寝时分,苏棠躺在床上才猛然想起打哪儿听过“魏县伯”的名号。

    不正是中秋宴上的命妇吗?

    前脚魏县伯夫人向皇后请旨,后脚她家里人就出事,未免太巧合了些。

    苏棠想想干脆让人传信出去细问韩禧当时的情况,毕竟他就在现场。

    翌日便收到回信。

    虽说仍是弟弟苏成的字迹,但明显内容不是出自他之手。

    “奉展芳翰,如见玉颜。姐姐近来可安?信中所言恐污姐姐尊耳,望姐姐勿怪。

    昨日酒过三巡之际,显摆公子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左右倾倒。

    身旁蓝衣公子好心搀扶,显摆公子顺势偎于其怀。

    蓝衣公子连连推拒。

    显摆公子变本加厉,左手扣住蓝衣公子后颈,右手伸向其不雅之处。

    蓝衣公子愤而起身,怒声相斥。

    显摆公子如梦初醒,可惜为时已晚。

    多谢姐姐关怀照拂,若有所需尽可直言。”

    韩禧一番描述绘声绘色,魏县伯家的公子称为“显摆公子”也算把谐音梗玩明白了。

    根据信中所言,还真挺像醉酒那么回事。

    或者……就是被下了药。

    但“显摆公子”神志不清的时间是在宴会后半程,因此赴宴之前就被暗算的几率小了很多。

    可又有谁敢在皇帝面前动手脚?

    第176章 杜莫被抓

    苏棠刚把信烧完,时鸢便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进,“扑通”跪在她面前。

    “求娘娘救救奴婢的表兄。”

    苏棠蹙眉,“杜莫?他怎么了?”

    “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表兄之前在内侍省当差的旧事被翻出来,现下已经被人带到掖庭狱。”

    苏棠知道能坐到杜莫这种位置上的人手里都不会完全干净。

    但说白了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

    没有对错,只论输赢。

    陈年旧事被翻出来,只能说明有人在刻意搞他。

    “太后不管吗?”杜莫毕竟是太后的人,得先搞清楚太后的态度,“可有革他大总管的职?”

    “这倒并未听说。”

    “只要太后没动怒,此事就尚有余地。”苏棠站起身来,“你先随本宫去掖庭一趟。”

    苏棠赶到地牢时,正好见狱卒拿鞭子往杜莫身上招呼。

    杜莫双手被铁链吊起,发丝微微凌乱,身上有好几道血痕透出衣料。

    察觉到苏棠的到来,他只轻轻摇头,随后垂下脑袋,只余身体因疼痛阵阵紧绷。

    那意思似乎是让她们不要管。

    狱卒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鞭打的位置更是刁钻。

    “打开。”苏棠并未犹豫,示意时鸢拿钥匙开门。

    铁锁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狱卒,但他仍等到手上那鞭落下方才转身向苏棠行礼。

    苏棠坐在其他狱卒搬来的凳子上,垂眸不语,直到狱卒跪着的腿隐隐发颤才道:“起来吧。”

    “多谢德妃娘娘。”狱卒躬着身子故作恭敬,话里却是在下逐客令,“这样腌臜的地方,怎劳娘娘亲自来一趟?奴才还要接着行刑,怕脏了娘娘的眼睛。”

    苏棠打量着刑房,漫不经心道:“本宫就喜欢看人行刑。”

    狱卒猛吞口水,他怎么也没想到德妃会来地牢,性子还如此狠辣。

    “那……奴才继,继续?”

    “不急。”苏棠看向杜莫,“不知这位公公是犯了什么事?”

    “收受贿赂,私藏贡品。”

    “收贿几多?私藏何物?”

    狱卒颤颤巍巍取出放在一旁的几页罪状递到苏棠面前,画押的地方仍空着。

    按规矩,不论杜莫承认与否,只要有人证物证指向他,他就得受刑。

    也就是所谓的屈打成招。

    “你用的鞭子倒新奇。”

    狱卒没明白为何又问到这上头,如实答道:“回娘娘的话,这是骨鞭。”

    苏棠语气忽而凌厉,“本宫竟不知都还未招供,就要用上骨鞭了。莫不是本宫记差了掖庭刑律?”

    狱卒不禁看了一眼苏棠,又慌忙低头。

    不都说德妃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吗?为何连掖庭刑律都记得这样熟?

    “你是听了谁的吩咐?是内侍省的哪位公公,亦或是前朝的哪位御史?”

    苏棠审视着眼前的狱卒,在对方想开口解释时打断,“你只管告诉他,本宫不许任何人擅改掖庭刑律,若有不满,大可到皇上面前参本宫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