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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n2小说网 > > 药错人,但押对储君 > 药错人,但押对储君 第158节
    林惊雨认真看着册子,瞥了眼萧沂,“陛下来得正好,我煮了些汤,放在桌上,陛下记得喝。”

    萧沂叉腰,望着床上的人。

    “林惊雨,听说你在怀疑我有隐疾?”

    林惊雨手中的册子一拍,瞠目结舌,慌乱道:“传去了?完了,这下完了,让那些大臣知道还得了?”

    她又一怒,“我明明警告那太医别传出去,他信誓旦旦跟我保证过,谁料竟是口头说说,本宫非他诛九族不可,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林惊雨怒气冲冲爬起,萧沂扯住她的胳膊,“放心,他只跟朕说了。”

    林惊雨松了口气,“跟你说,让你知晓也是好的,我不说是怕伤陛下的自尊,既然他说了,我也不必再隐瞒。”

    说着林惊雨就端起桌上的汤药,递给萧沂,“来,陛下,喝药了。”

    她安慰:“你放心,臣妾不会嫌弃陛下的,只要我们好好养,一切皆会好转,这孩子我想了想,也不着急,一切等陛下好转。”

    她絮絮说着,萧沂的脸色愈阴沉,最后怒极反笑。

    他端过汤药,林惊雨以为他要喝下,谁知他手一转,倒进了盆栽。

    可怜她的盆栽,可怜她的药。

    她也不怒,想着伤了自尊心的男人,脆弱不堪,皆是如此接受不了事实。

    毕竟这是男人的根本,没了根本的男人,就是个低货,没有哪个女人会要。

    于是她又苦口婆心劝导:“萧沂,有了病,就要治,不然你给我的承诺皆会成为泡沫。”

    萧沂眉心微皱,似是无奈,最后饶有兴趣捏起榻上的册子,望着上面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姿势。

    “这就是你给我的法子?”

    林惊雨点头,“嗯,是啊。”

    “行,那孤就试试你的法子。”

    “这就对了。”自己的苦口婆心有了成果,她摸了摸萧沂的脑袋,“陛下这才乖么。”

    萧沂清隽的眼微微眯起,望着她胡搅蛮缠的样子,温柔宠溺勾起唇,耐着性子陪她演戏。

    “我说过,我是你的掌中之物,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把她抱到腿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龙袍上,“皇后,第一步是什么。”

    春风拂来,烛火闪烁之中,烛衣褪下,叠了一层又一层烛花。

    他把册子给林惊雨,林惊雨认真望着上面的法子,脸不红心不跳,毕竟是办正经事。

    “下一步呢?”

    萧沂瞥了眼册子上的春风雨露的画面,“是这样吗?”

    “够吗?”

    男人的声线一本正经,浅带柔和笑意,如春风拂面,透过铜镜可看见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墨发玉束,几缕青丝披在肩上。

    他认真询问,她是黄金屋,他是虔诚的学者,他才疏学浅,懵懂无知,渴求黄金屋替他解答疑惑,传道授业。

    “是浅……还是深……”

    “册子的这句是什么意思,我理解得对吗?”

    “还要加重吗?”

    温润的公子握着女子的下巴,学有所成。

    “我懂了。”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

    “太医说了,孤好得很。”

    他咬重最后一个字,连同竹中势,势中力。

    林惊雨手中的册子,早已掉在地上,手软得抓不住被褥,却能抓着他的肩。

    喘气之际,萧沂摸着她红如芍药的脸颊,低声一笑:“你说我有没有病。”

    林惊雨:“有病。”

    第96章 第 96 章

    元宵节的时候, 林惊雨去看望了姜芙,在林琼玉的请求下。

    她疯了,且快要病死了。

    林府门口的石狮依旧, 门匾有些陈旧,还沾了蜘蛛网,林府的下人并没有因为林惊雨当了皇后, 而更敬重姜芙, 反而愈发散漫。

    这林府谁不知道, 姜芙欺辱了皇后十余年, 皇后怎么可能认她。

    故自林章安暴毙,林琼玉出嫁后, 府里只剩姜芙, 府中的下人沆瀣一气,对疯疯癫癫,没了神智的姜芙潦草伺候, 只要她活着一口气就好了。

    直至前一阵子, 姜芙病得快死, 又死活不吃药, 下人们强灌下去, 转而她又抠着嗓子连着胃水吐出来,身体愈发消瘦,形同枯槁,嘴里含糊不清念着一对女儿。

    下人不得已, 才禀报了上去。

    林惊雨本是不想见的, 那时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身着华服修剪昂贵稀世的红梅,林琼玉跪在脚下, 擦着泪哭得泣不成声,到后来给她磕头。

    林惊雨摸着花骨朵,凤眸微眯,“你是说,她又疯又病,病得快死了,模样极其狼狈。”

    林琼玉哭着将姜芙形容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希望林惊雨能因此心软。

    只见林惊雨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她。”

    林琼玉高兴道:“我就知道,妉妉心最善良了。”

    善良的林琼玉错了,打动她的不是姜芙的可怜,而是从前高高在上的林夫人的狼狈惨状,让她想见见,踩在脚下。

    姜芙很惨。

    非常狼狈。

    这是林惊雨看见姜芙时的第一感观。

    她瘦得如同一副骨架,面色枯黄,才四十多岁的年纪,从前精细保养的脸此刻沟壑密布,黑褐色的斑点如同蜱虫牢牢叮在脸上。

    一进屋子,虽有熏香掩盖,却还是能闻到一股恶臭,似是从姜芙身上传来的。

    她嘴角留着哈喇,蜷缩在床脚,抱着怀里的木盒,警惕地望着四周,似是有人要偷她东西。

    她陈旧华服上的污渍不知是什么沾染的。

    林惊雨仔细打量,呕吐物?排泄物?

    她不敢再想,站在三丈之远。

    林琼玉一点也不嫌弃,哭着跑过去搂住姜芙,十分孝顺道:“阿娘,婉婉回来了。”

    瞧,这才是母女。

    忽然姜芙发了疯,将她推开,死死保护手里的木盒子,瘦弱的骨架,却有那么大的力气,也不像是有病。

    林惊雨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被推在地上的林琼玉,望着母亲如此,不停哭泣,姜芙在床上发疯,嘴里含糊不清像是念大悲咒。

    林惊雨觉得吵得厉害,有些后悔来此。

    转身要走时,那疯子忽然不吵了,歪着头看着林惊雨。

    张开嘴,露出枯黄的牙齿笑了笑,她打开她的宝贝木盒子,拿出里面的银子银票,和金元宝,双手捧着朝向林惊雨。

    林惊雨皱了皱眉,只听她道。

    “这是压岁钱,阿娘留着,妉妉收好。”

    紧接着姜芙走下床,颤颤巍巍走过来。

    林惊雨退后,她嫌脏。

    不过好在,姜芙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林惊雨终于明白了他们口中的病得厉害。

    林琼玉又哭了起来,没哭几声因为动了胎气也晕了过去。

    林惊雨望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把林夫人抬上床,把林琼玉抬回去。”

    “是。”

    下人胆战心惊,踉踉跄跄去抬姜芙。

    林惊雨忽然问,“你们平时,怎么待她的?”

    下人陡然一惊,屋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不承想皇后心中竟是顾念着亲母的,以为她要发怒之时,谁料她道:“记得关上门,切莫传出去。”

    “是。”

    下人明白皇后的意思,皇后要报复林夫人,甚至助纣为虐。

    “娘娘,那这药,奴婢去倒了。”

    林惊雨瞥了眼下人手上的药,眸色晦暗不明。

    “罢了,药留下。”

    她声音冷漠,又压迫,“还有,不管怎么,本宫要姜芙活着,不然本宫唯你们是问。”

    屋里的下人连忙道是,林惊雨让她们下去,屋中只剩她和姜芙二人。

    她站在姜芙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床上的枯骨。

    “好了,你莫要再装。”

    紧接着,床上的人咳嗽着醒来,整张脸难得变红,却是涨红。

    姜芙望着林惊雨,神色又恢复正常,张了张嘴喊了声,“妉妉。”

    “放肆,本宫如今是皇后。”

    姜芙低下头,“是,皇后娘娘,是臣妇逾越了。”

    林惊雨眼尾扬起,嗤笑一声,“姜芙,你从前说过,我永远都是一个卑贱庶女,永远都要低林琼玉一头,皇后之位,痴人说梦,可如今呢,本宫是皇后,林琼玉下半辈子都要低伏在本宫的脚下,还有你,你于本宫面前不过蝼蚁,本宫一句话,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