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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安无事,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话。风平浪静,就算周棉清心里有一百个疑问还没有得到解决,但她早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要求得一个明确答案的小孩了。

    好奇心可能不会害死猫,但可能会让一段本就站在悬崖边缘岌岌可危的关系终结。

    “喜欢这里吗?”飞机上,周棉清带着眼罩盖着毯子,柳岸披着外套闭着眼睛。谁都知道身边的人没睡着,周棉清在遇到气流颠簸时开口。

    “嗯?”柳岸被轰鸣声吵得头痛,缓了几秒才察觉周棉清是在对自己说话。

    “嗯。”她回复。

    “那你…想开发它吗?”周棉清顿了顿,还是换了种更迂回的方式询问。

    柳岸哼哼地笑一声,大概是在自嘲,她转头看向周棉清,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像已经进入沉睡。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唇角自然往下,挡板全拉,只靠走廊微弱的灯光去看,光是露出一角下颌就能看出这是个标致的冰山美人。

    像是没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周棉清把自己藏进黑暗中,不恼也不急,静坐在那等待回答。

    “我想不想重要吗,周总?”能被尊称的又不是我。

    “你没想过离开凤凰城吗?”周棉清脑中有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正龇牙咧嘴朝自己发出吱吱的叫声。画面好滑稽,不自觉地,勾起一点点笑意。看好文请到:por nb a 8 .co m

    “没有。”这次柳岸回答得很果断,果断到周棉清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僵在半途不知该上该下。

    “我不讨厌现在的生活。”但也不喜欢。

    “也没想过要改变现状。”但你回来了。

    “我知道了。”周棉清眼前的刺猬跑远,她向来是个民主的老板。

    又是沉默。

    周棉清往窗边靠了靠,假装自己是真的要睡了。柳岸往走廊靠了靠,却没有睡,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截图、返回微信、发送。

    天空中没有信号,手机开着飞行模式,她看见那张图片缩小后在聊天框不断转圈,整个手机似乎都在为了将它发送给对面那个人而疯狂运转。死死盯着手机,直到双眼酸涩,右手不断用力,延伸到胳膊都在跟着颤抖。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近乎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松开手机,然后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嵌进手掌。柳岸猛地转头,周棉清还是将头垂向窗户那边,手却支了老远,来跟她十指紧扣。

    飞机降落,回到现实,起落架接触地面,整个机舱都被巨大的嘈杂包裹,周棉清在震动中转醒,然后松开了握着柳岸的手。飞机滑行,周棉清揉揉蜷皱的脸颊,遮阳板已经打开,她望着外面空旷的停机坪出神,柳岸也跟她相同动作,只是视线放在了前方的人身上。

    美好。她总是用这个词形容周棉清。

    不是没有缺点,就像她以玩笑话抱怨时说的,大多时候都冷淡,有时候专横到不讲理,大小姐脾气、认为别人对她好是理所应当……没所谓的,缺点也是她美好的一部分。

    可这不代表她就必须忍受她。靠得越近,了解得越多,天神跌落凡尘的几率也就越大。

    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周棉清所有劣根性,但依旧固执地造神,以此为信仰支撑自己活下去。她也很自私,她得到过,又失去了,她得分清周棉清看向她时眼底是黑白分明的爱还是不清不楚的占有欲。

    她不要天神的救赎,她要陷在沼泽里仰望世界。

    旅程结束,播放广播,柳岸看见周棉清逆着阳光对上自己的眼睛。好刺眼,那人周身的光芒,刺得她头昏脑胀。

    一句话从天而降:“我之后可能会有点忙。”

    柳岸:“好,我在家等你。”

    她她深知打了一巴掌要再给颗糖才能维持关系的道理。已经等了四年,不差这一会儿,但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接机的是老熟人,她们拖着行李出来就看见小林在外面招手。车上,小林回头看一眼周棉清,又看一眼柳岸,两人明明肩并着肩相处融洽,但气氛又感觉怪怪的。

    “接了tiny之后先把她送回家。”周棉清发话。

    它?还是她?小林抿着嘴踩油门,又到了最精彩刺激的环节,老板的心思你来猜。

    车开出一截,周棉清干巴巴地补充:“我还要回公司一趟。”

    这句话又是对谁说的?

    小林还没修炼到位,周棉清语气太过平淡,分不清是命令还是解释,但柳岸可以。是说给她的,但不是解释,是“先这样吧”。

    今天先这样吧。

    这段关系先这样吧。

    幸好是汽车左右都有车窗,柳岸望向自己这边的窗外,不像飞机隔得太远,想要看外面总隔着一个人影。手机屏幕闪动,她低头去看,是消息提示“您有一条消息发送失败”。

    就这样吧。

    周棉清跟柳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休息”,上一句是“记得把银行卡发给小林”,然后她就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失联,因为柳岸基本上可以确定人还活着。

    先是两周。某个周中工作日,周棉清出现在她家楼下,没有上楼,只在外面打电话等:“下楼吧。”

    她带她去吃饭,档次不低的西餐,有服务费,所以体贴和风度都没有展示的余地。服务生会给女士拉开椅子,端上来的牛排已经切好小块,香槟快见底就有人识趣地上来添置。

    闲聊,又是闲聊。周棉清讲她又在出差、讲难缠的开发商、讲她闹出的语法笑话,柳岸讲tiny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产自销被打了几次才改、讲她买了几盆绿箩和多肉、讲最近红火的建材老总把凤凰城一个姑娘肚子搞大不想负责。

    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讲?要把错过的时间全部讲回来。

    讲得口干舌燥,又开了第二瓶香槟。

    全是些无关紧要的,没人敢讲她们之间。

    柳岸觉得头有些晕,眼前的人影晃动,是不是醉了?她的酒量不至于此。

    周棉清手机开的震动,背面扣在桌上,震动声音很明显,她没避讳柳岸,看了眼屏幕就接通电话。

    “嗯,你说。”

    “几点,在哪?”

    “好,我知道了。”

    “嗯……到时间再说。”

    到时间了,柳岸也随之清醒。她看清周棉清冷清的脸,忽然明白袭来的醉意是心理上的,而并非身体。

    她想要周棉清留下来。

    “我下午……”

    “我在附近买点东西再回去,你不用管我。”柳岸截断她的话。

    “……好。”周棉清为她停留几秒。

    “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拿出礼品袋。

    柳岸打开,精美的小礼盒,戒指就用这种包装。心里泛起隐隐期待,又有另一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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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口子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