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们都想娶我》 第一章 时值七月,中午的太阳泛着白光,响水村外的大河干涸,一群人站在河边,吵吵嚷嚷,“村长你说句话,拿个主意啊“是啊,村长,到底要咋办,俺们都是佃户,今年的收成铁定没了,贵人老爷到底是个啥章程,你去问问呗”,“是啊,是啊”,“按往年交租子,俺们活不成啊。” 今年从进入四月份刚种下稻子下过一场雨后,到稻子收割都没下一滴雨,田里都干了,结出来的稻穗里面全是空的。响水村位置好,前面一条大河,背靠大山,田地都平整,连成一片,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把庄子置在这里。响水村百来户人,人口却有近500人,有一半是村民,一小半是贵人们的家奴。村长嗒吧嗒吧的抽着旱烟,褐黄色的脸挤在一起,深深的皱纹像沟壑。深深的吐出一口烟道:“咱们村佃种的几家贵人老爷,别的我也搭不上话,只有司府可以去试试,具体是个啥情况,等我去探探情况再说吧,大家都散了吧,都杵在这也没用”, “啊,那个,许家大郎啊,你跟我去城里走一趟吧”村长冲离开的人群喊道,许大郎立马回头,他后面一个瘦小黑溜的小丫头一骨碌从许大郎腿边蹿过,许大郎呵斥一声“绵丫头瞎窜啥,跟你娘回去”抬头对村长说“好嘞”。村里人,三三两两的往回走,都在议论着今年的租子和赋税。响水村位置好,给城里的贵人做工能赚些工钱,村里百来户人家,没一户出去讨食。听说几里外的大田村已经走了十来户了。 日落时分,村长和许大郎回来了,村里又是一阵热闹。具体什么章程也不清楚,许大郎回家后单独跟他媳妇儿说“司家管事的大奶奶没了,我们在响水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许氏说“那大奶奶人那么好,咋就没了呢?那往后我们要不要佃田地呢。”许大郎说:“先看看村长家怎么做吧”夫妻俩聊着话,许绵,许大郎的大闺女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心里愁死了。她今年6岁了,胎穿6年了。 她上面两个哥哥,下头还有个弟弟,爹识字,她出生时家里不缺吃穿。过了婴儿期,发现自己就是个普通的胎穿,没空间,没系统,没金手指,没任何天赋。。。。。。5岁时缠着她爹教她识字,这里有千字文,三字经,有论语。可是,往前五个朝代,没一个熟悉的,架空的太厉害。他爹也就是跟着他太爷爷识的字,逃难途中太爷爷没撑住死在了路上,家里带出来的书被他爷爷卖了换粮,活着走到了响水村。 前五个年头,风调雨顺,她家爷奶爹娘加一个哥哥都是劳力,她爷爷和爹还识字,挣钱比旁人更容易,加上她姥姥家也是富农,小日子过得也不差(主要是她很佛系,穿成农家女就好好过种田的日子,不求上进)。开篇就是种田文,很正常的走向,今年闹旱灾了,没辙,要开始过苦巴巴的日子了。许绵很惆怅,没水天王老子也得跪啊。她爷奶和爹对逃荒有心理阴影了,估计不到不得已不会离开旱区。 爹娘都各自干活儿了,许绵坐在大堂的门槛上托着下巴发呆,响水村背靠大山,后面的山连成片,像外面的一大片良田,因为位置好,城里的富人在这里建了好几个庄子,大家都在庄子上干活挣银钱,所以村里只有一家猎户,农闲时偶尔在进山处猎猎兔子野鸡改善一下伙食。山里啥情况也没人知道,前世上学时,有同学是大山里搬出来的,听说山里有水的地方常年都有水,冬天还不会结冰。 第二章 大山里常年有水?许绵眼睛一亮,想起同学说的,大山里有水潭和山泉,但是有水的地方也有很多野兽。关猎户家不知道晓不晓得山里有没有水,这事儿,该是她一个啥也没见识的乡下小丫头能想到的嘛?于是,许绵跳起来跑去找他二哥和小弟。 天已经彻底黑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飘起了阵阵炊烟,许大郎激动地跑去了村长家。村长家正要吃晚食,见许大郎面容急切问道:“大郎这是咋了”?许大郎道:“村长,咱前面大河已经彻底干了,这么好的地方,俺舍不得离开,所依俺们得找水啊,不然活不下去的”。“你说得对啊,凿的井也出不了水了,那些个富人家有办法买到水,咱们这是不行的啊,大郎啊,你家原是读书人你爷想到法子啦”? “村长,旱了这么久,按理说大山里的野物该是扛不住下山来找水的,但是到现在连只野兔都没瞧着,是不是山里不缺水啊,山里不缺水,那我们可以进山找水”。听许大郎这么说,村长觉得有道理。许大郎去了村长家待了半个多时辰,村里的啰响了。村长家的大儿子边敲锣边喊到,”家家户户都去村口的碾谷场,村长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快点快点,那些个还在吃晚食的别磨蹭了,赶紧过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村长带着几个年长说得上话的壮老年外加许大郎父子去了大田村,是的许绵的爷爷也跟着去了,老爷子曾经是考过秀才的秀才老爷,大事上响水村的人都会叫上她爷。家里米面粮油都有,水只剩下小半水缸了,她奶用水揉了点面,煎了饼,一人吃了一个,七月的天她有多久没洗澡来着,不管了,人都没水喝,比起命,臭也不算啥了。见孙女吃了饼在发呆,徐老太太问:”绵芽儿,你是怎么想到大山里会有水的啊”?许绵吃惊的看着老太太:“。。。。。”,又看向她二哥和小弟“!!!!!”,“你不用看你兄弟,他们没说”。许绵眼睛瞪得更大了,兄弟俩眼睛更大。徐老太太看着傻孙女和两个傻孙子。。。。。。许绵心想:“我奶其实是大boss,我奶有金手指?我跟兄弟在无人的碾谷场讲的悄悄话,奶都知道,奶的金手指是读心术?读心术这个在种田文里没啥用啊,不干权谋宫斗宅斗啥的,太鸡肋叭”。一时间许绵的心思像过山车似的,疯狂跳跃。老太太看着孙女一言难尽又肉痛的表情,一时噎住了,“这小脑袋瓜在想啥哟”。你跟你兄弟在碾谷场嘀嘀咕咕的,奶正好在咱家田埂那听到了。你忽悠你兄弟找你爹出头,万一山里只有野兽没有水呢,去的人都抱着能找到水的心思,找到水还好水,找不到水咋整,万一被野兽伤死咋整,万一找到水,水不够分咋整? “哎呀奶,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先找到水,找到水后再考虑其他的,你要相信我爷和我爹还有村长爷爷,有他们在乱不了”。看着孙女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话,心想:“这聪明劲儿是随了我啊,不像三个孙子,都像他们娘,憨得很哟,老二那么大个人,被妹妹一忽悠,啥都听,都没眼见啊”。 “哎奶,你站在那么远,咋能听到我们说话呢”? 第三章 许绵很好奇,奶离他们那么远,怎么会听到他们嘀咕。 其实,许绵的奶奶,从小听力好,不仅能听的远,对细微的动静都很敏感。许奶奶听说,祖上做过前朝皇室的专属斥候,后来受伤废了,安稳的退下来娶妻生子。后代里总有一两个有这份能力,到许奶奶的儿孙,没一个有这份天赋。许奶奶为此遗憾了好久。 逃荒时,要不是靠许奶奶这份机敏,他们可能活不下来。 许二郎和许小郎:。。。。。。 许大郎大名许砚,许二郎大名许昂,许小郎大名许惟。除了许大郎许砚和独女许绵外,其他两个许老太以为的憨孙子都继承了她听力敏感的天赋。 “奶,我也能听的远”,“奶,我应该也是耳朵好使的” 哥儿几个在家都是大郎二郎小郎的叫着,在外哥几个都是叫大郎家的。他们没有小名,什么狗蛋狗剩的许爷爷很是嫌弃不好听。 许奶奶震惊的看着两孙子,孙子这么大了,她才知道有这份造化。 许大郎和许爷爷晌午时分回来的,准备第二日进深山找水。许奶奶跟老伴和儿子商议让二郎跟着去,许奶奶道:“从前不曾上心几个孙子,今日才知道二郎和小郎也如我一般听力过人,今日先单独教教二郎,让他明天跟着你们进山,预防野兽靠近”。许昂听说自己被委以重任,瞬间骄傲的不行,高昂着的脑袋被大哥嫉妒的拍了下去。 家家户户准备明日进山,许昂和许惟被奶奶拘这看祖上传下来的手札。 清晨,天蒙蒙亮,村里已经热闹起来,目送一群壮汉进山。家家户户都在焦急的等待,午食之前终于下来了一批人。他们担着满水的木桶,人人脸上带着笑,村长见了忙迎上去。“村长,我们找到水啦”。“好好好,山上啥情况,进山可有遇到野兽”?一个汉子回道:“我们进山怕有野兽分了两队,往深山里走了近一个半时辰,许大郎家的二小子耳朵灵光,听到了水声,我们集合找去,山里一个小瀑布,水留下来到一个大深潭里”。“是的,山里可凉快了,找到水我们十个人先挑水回来告诉大家”。“水潭边有野物的足迹”。“咱们得能去的都去挑水,以防天晚有野兽出没”。 找到水源后,每天安排人进山挑水。“爹,山里的水咱不能没节制,也要计划着用,这天还不知道会干多久呢”。许老爷子说“知道,咱们好不容易在这落地生根,不能再轻易逃荒了。晚些时候找村长说道说道”。老爷子思忖了一下,“大郎,明天你跟砚儿一起进山多挑几趟,攒写水,后天叫上你大舅哥几个,借村长家运水的推车,给城里的司府送一车去。”“好咧爹,司府换了主事的,不知道认不认俺们”。“去了不认就说送给他们家的大少爷,司府的大奶奶对咋们家有大恩,不管司府缺不缺水,咱每隔五天送一次,村长会同意的” 许绵不知道,因为她爷她爹报恩,她的后半生与司府的几个少爷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了。她爹和几个舅舅第一次给司府送水回来后,她爹说“大奶奶没了,二少爷被送走了,府里管事的是老太太,还有四岁的小少爷,爹,那司府的老爷不是个男人,分了家产带着两个小妾走了,留着幼子老母,府里现在是大少爷在张罗,见我们给送水,还不要,说俺们穷苦人不容易,,俺说,咱们村都商量好了,每隔五天来送一次,水不多,供不了全府,只能有口喝的,临走还给了一袋粮食让回村分了” 第四章 许大郎把一袋粮搬下来,他爹说:“先给你三个大舅哥分些,剩下的拿去村长家让他分给佃司府的人家”。“咱家不分嘛爹”?“送水之前商议过,那些个不敢去,加上咱家是真要报恩,就揽了这挑水送水的活儿。儿啊,不要看眼前。”“好的爹,听您的” 听说江南一代都大旱,往北逃荒的人越来越多,朝廷对旱灾没法,只能往北设置粥棚救济灾民。进入8月,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场大雨下了三天。地里都交了个透,人们在大雨里跑着叫着,老天爷终于是给了百姓们活路。 在秋忙的一日,一辆马车进了响水村。村长有些兴奋,原来,是城里的司府有一批家生子要安置在响水村,准备在响水村开学堂,村里适龄的孩子都可以免费进学提供书籍,笔墨纸砚需自己出。这也是司府大少爷感念响水村送了一个月的水得来的恩惠。许绵有些兴奋,她终于可以念书了,自从二哥弟弟归奶管后,她就只能一个人玩了。村里的孩子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已经开始给家里干农活儿了,她奶说家里汉子多,不缺她一个,从前年纪小又风调雨顺,因此,许绵没下地干农活儿。现在进了学堂,二哥小弟也进了,他大哥已经12岁了没进学堂,半大小子,一直跟着爷爷识字,会不会去考童生秀才也是大人们的事了。 入学后,许绵发现司府的家生子居然还培养女孩识字。这司府的掌家人见识不一般啊!村里送女孩入学的却不多。 上辈子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论语,这些启蒙书对于许绵来说太简单了,背诵完后,课堂上划水,因为笔墨纸这些得自个儿出,练字这个环节只能下学后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学堂三个夫子,没启蒙的直接跟启蒙了年纪小的一起,像许昂这样启蒙了年纪稍大的一起。许绵成功的跟小弟混一起了,课堂上除了带小弟读书,她还整日里思考大旱刚过,要不要给家里整个做买卖的营生。 美食只会吃,技能没得,她奶她娘会简单的刺绣,她还小,就没交,不会中医,也没啥好的配方可以卖。做生意的奇思妙想不行,诗词歌赋可以用,但是不适合说自己做的,爷爷是个读书人,他问出处怎么说?而且,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口的河岸,连后山脚都没去过。 还是先好好读书识字叭。陈夫子在响水村学堂已经两个月了,他教的孩子最小的四岁,最大的八岁,没一个男娃比许家闺女聪明。背书很快,比得上司府的小少爷了,可惜不是男娃,不然由他举荐科举不是问题。课上问题也多,不识的字都单独抄录,最喜欢问有无史书可看她想了解外面看什么书,历代开国皇帝是谁,末帝是谁。靖国从南到北多大,从东到西到哪儿?大户人家的小姐裹脚吗?陈夫子问:“裹脚是什么”?许绵差点喜极而泣。 许惟下学后耷拉着脑袋决定不跟姐姐回去了,他去找二哥。许昂还得晚半个时辰下学,夫子们的课还是很有计划的,大孩子班暂称甲班吧,甲班的孩子主学算数管账,家生子是奴籍,没法科举,除非主家放籍。而村里的孩子们主要学认字,读书有天赋的夫子会着重培养。可不巧了,司府的这一善举,在往后成了他们最大的助力。可谓是种善因、得善果。 许惟偷摸摸的看他二哥在课上也不太专心的样子,心里有些松了口气。小小人儿,拿着书坐在院里背书,背一会儿就走神了。 许昂看着弟弟发呆,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专门等二哥下学”?许惟回过神:“二哥,你下学了?”“嗯,你咋地了,不跟你姐一起”?“二哥,陈夫子说姐姐太聪明了,要把她调去你们班”。“咦?小妹本来就聪明,读书更聪明了”。“二哥,我不开心,我连三字经都没认全,姐姐已经背完夫子所有要求背的书了”。“没事,奶说小妹像她聪明,我跟你像奶有听力上的天赋,咋都不差”。 第五章 陈夫子是个行动派,确认许绵的书都背下来后,把她提溜到了甲班。许昂看着小妹跟他坐一起,心里有点不得劲儿,小弟昨天心里就是这么个不得劲儿?许昂小声嘀咕,“二哥,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嘻嘻”。 因为主家要求,所以算数管账的课教的偏多。村里娃学这个将来也能去城里找活计,账房也是很体面的,一般的账房做得好可以在东家做一辈子。原夫子年岁大,比陈夫子行事稳重,但是看了许绵算数又快又准,也不由得大为震惊。某天特意没课时,晃去了许老爷子那,找他说说话,原来他家四个孙子都是许老爷子启的蒙。“许兄,你家孙女自小便会读书吗”?“我孙女在读书上有些天赋,自我启蒙开始,她识字背书快,比她两个兄弟强太多了,也就她大哥占着年长许多,稍微能比上一比”。“你家孙女算数极好,有这等天赋,可惜了是个女娃”!原夫子摸着胡子摇头道。 许老爷子道:“这也是个人的缘法,没啥可惜的”。原夫子道:“许兄想的开,是我等狭隘了”。“哪里哪里,我那二孙子像个棒槌,还望原夫子多多费心了”。两人客套一番,论起学问来。 鉴于学里有个读书厉害的小女郎,那些家生子都不太服气。被许绵问过几次夫子布置的课业会不会做时而终结,到腊月,夫子们准备考试完回家过年。许绵在甲班算得上年纪最小的,拿了个第一,夫子奖励了她一套笔墨纸。本来想奖励一本史记的,见了她的字没太长进,就换了。有个叫杨九的家生子,期期艾艾的问许绵,可不可以教他怎么学算数。许绵看着他害羞的小模样很想捏捏他的脸蛋“要休假了,想学的话,等过完年再来寻我吧”,完了又问“你脸红的好可爱,我能捏捏吗”?“啊,捏我的脸吗”?是啊,可以吗?“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小,不算的”。看着许绵瘦瘦黑黑的样子,看起来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女娃,杨九想这么小就给她捏一下吧。 就这样,在学堂上了三年学。三个夫子一起挑出了二十来个孩子单独成一班,作为科举培养的重点班。夫子们商量了许久,拿不定主意,许绵这个女娃怎么分。于是,林夫子去了趟司府,回来后许绵进了重点班,这是许绵和她爷没想到的。许绵以为她就只上这三年了,学里的家生子女孩识数差不多就回去当差了,是的,年满十岁就去干活了。 听说,司府现在除了老太太女主子外,其他两个都是未及冠的少爷,小的比许绵还小上两岁,所以家生子女娃才能过来识字。和许绵处的好的几个女娃都走了,下学后,许绵找她娘问“娘,前些年大旱,爷说司府对咱家有恩,什么恩啊”?许绵娘说“那时你爷还是你爹说的话,你都记得”?“你也说过啊”!“我当时问你来着,你还说我小,不要瞎问”,“哎哟,绵芽儿记性可真好”。“娘你快告诉我嘛”。“你别晃我,头都晃晕了。我当年生你大哥时难产,司府的大奶奶正好在庄子上小住,稳婆没法子,大奶奶听说了让她的嬷嬷和老大夫过来帮忙,顺利的生下了你哥。后来还让老大夫给我调理了身子”。许氏有点感慨的叹了口气“要不是大奶奶心善,我生你哥时就一尸两命了,不仅救了我们母子,后面大夫说我身子亏了,不调理以后都难再有孩子。大奶奶把老大夫留在了庄子上还给了娘一些买不起的调理药材。把娘的身子调理好后,娘才能有你们三个。娘是个憨人,大奶奶出事时恰逢大旱,咱啥也帮不上,连给她磕头都不能。大奶奶人太善了,可惜老天爷不善待她,娘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光送水还不够,绵芽儿,你得帮娘记着恩情。大奶奶有三个儿子,以后用得着我们,你和你兄弟们一定要报恩啊”!看着娘泪流满面,许绵握着她娘的手道:“娘我记住了”。这份情确实重,难怪她爷爷自家水都还没喝就想先给司府送。知恩图报的家人,值得大奶奶的善举。 第六章 时间一晃而过,许绵的大哥许砚十六岁了,家里正在给他说亲。许绵也因为大哥要说亲从学堂毕业了,是的,毕业了,因为她考不了科举,在科举班上了两年学,吃透了经史子科,目前所在的王朝制度有点像唐朝,有科举也有氏族举荐。越读越深越发现,之前了解的往前五个朝代后,就是东汉了,东汉之前的历史跟前世一模一样。东汉没有刘秀,只有王莽篡位成功,民风开放,称王朝。其后是齐、陈,燕、楚、现在是靖。那个人才辈出惊艳了整个历史长河的大唐没了,那个禁锢女性的大宋也没了。 许绵整日被拘在家里学刺绣,刚开始学兴致勃勃。等学会后就看耐性了,时间久了眼睛都花了。软磨硬泡跟她奶争取了以后只绣半日,会做衣服鞋袜香囊手帕就行,她不想再次成为近视眼。出去和同村的小姐妹们打猪草,采野果子菌菇也挺好的。该说不说,人生总会遇到一次溺水的,不是自己就是别人。当许绵和几个小女郎听到呼救声后,赶过去看,一小男孩已经湿漉漉的被救起了。不知是谁说孩子没了呼吸,溺水的人,立即救起来在1-2分钟没那么快死,可以做心肺复苏试试。于是她快速冲过去检查孩子的口腔鼻孔,然后人工呼吸然后按压。因为时间紧迫,男孩子又小,她比弟弟貌似还小点,也就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了。人工呼吸三次后孩子吐出了大口水,周围人惊呼“严木工家的虎子被救活了”!!!“真的救活了啊”!“好像是老秀才家的孙女”。“哎哟,咋亲了人家,羞死个人”!地上躺着的虎子微弱的睁开眼看到救他的人,许绵看到问,“虎子的爹娘呢,孩子醒了,快带去看大夫”。旁边全身湿漉漉的严昱安听说后大声喊,“严叔家的来人没”?见没人回答,就冲旁边的孩子喊道“快去严木工家喊人,说虎子掉水里被救了,带孩子去我家再看看”。“好的哥”,小孩滋溜一下快速跑开了。围观的人还在议论救人的过程和许绵,许绵对严昱安说“严二哥是你救了虎子,我就先走了”。她不想听这些绯言绯语,严昱安看了下周围点头应“好”,许绵背着猪草走了,跟着许绵的小娘子们一时犹豫要不要跟着她。 回去,许绵就跟在家的奶和娘说了救虎子的事,“奶,当时救人急切,加上虎子比弟弟还小,应该不会被传流言说我失了贞洁吧”?她娘没了主意,大事都是奶做主,奶说没事那就没事。她奶幽幽的看了许绵一眼,“救人是好事不用管旁人怎么说,严木工家感念你就行”。听她奶这么说她就放心了,不然救个人就要背上失了贞洁,被救的人就搭进自己的一生被捆绑,太糟心了。傍晚收工回家的许大郎父子祖孙三人就听到了传言,许昂和许惟也下学听到了。许昂是个暴脾气,还是个妹控,是的,他觉得妹妹是最聪明最好的妹妹,只要有好吃的总是会多给他留一份,会做衣服鞋袜后,他的总能多一双鞋,他知道兄弟里妹妹最爱他,对他最好了。他听不得一点说妹妹坏话的人,这不就拳头砸向了嚼舌根的妇人,把人家眼睛都打肿了。还是许大郎见了把人拉开,带回家。 一到家许昂就急吼吼的喊“妹妹,妹妹你没事吧”?“姐姐,姐姐,你没事吧”?许惟也叫喊着。许绵从屋里出来回道“爷、爹,大哥”然后冲许昂许惟道:“二哥弟弟,我没事,你们听到流言啦”?回到堂屋,许老太将事情说了一遍,道:“流言不用管,绵芽儿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救醒了虎子,严木工家知礼数,会帮忙平息流言的”。“但是奶,我就不爱别人说妹妹坏话,再听到我还要打”许昂举了举拳头恶狠狠道。“就是就是,再说姐姐坏话,我的拳头也打人,大哥你的拳头呢”?许砚无奈的看了一眼两个弟弟“大哥的拳头也准备着呢”。。。。。。许砚是长子长孙被老爷子教的喜怒不形于色,要是流言不止,他自然要为妹妹出头了。老爷子满意的看看几个孙子。 第七章 严木工带着虎子上许家时,许昂和许惟已经去学堂了。 严木工提着一块肉、一包糖、一匹布和两只老母鸡。“叔,婶子,大哥,嫂子,昨个二儿谢谢绵丫头救了虎子,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随着手里递过来的还有一个荷包,许老太把荷包推回去道:“你的谢礼我收了,这荷包不收”。又道 “一个村里的,有事能帮就帮,你家虎子比我家小孙还小上一岁,在绵丫头看来也是她弟弟”。 “是的,婶儿,,你说得对”严木工接话,“昨个儿村里有些风言,那是些嘴碎的,还望叔婶儿、大哥嫂子见谅”。 严木工有些愁,昨天他跟媳妇在家忙,虎子救了的事是在严大夫家才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就有嘴碎的妇人问他媳妇,“木工家的,你家虎子被许家闺女亲了好几次,你家啥时候去提亲啊”? “是啊,啥时候去提亲啊,许家闺女比你家虎子大了三岁呐”。 “女大三,抱金砖,正正好”。几个妇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严木工背着虎子,冲他媳妇喊“赶紧回去,虎子要休息,家里一堆活儿要干”。 许老太道:“俩孩子都小,救人事情急,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要是不嫌弃,虎子认绵丫头当姐姐,怎么样”? “那再好不过了,虎子快叫姐姐”。 “爹,我是叫姐姐还是叫绵姐姐啊”?众人看着虎子憨憨的问,笑了。 “虎子你就叫我绵姐姐吧”,小弟心眼儿小,常说姐姐是他一个人的,妹妹是大哥二哥的,不能打破他的独有。 这时,严大夫来了“我来的刚刚好啊”。向许家问好后,“绵丫头,你救虎子的法子能详细与我说说嘛”。 自从跟严大夫探讨了一下人工呼吸后,许绵每天多一个认草药的事。严大夫瞧着女娃比他大儿学得快,想起二儿说许绵在学堂比一众男娃会读书夫子可惜她不是男孩,又忍不住一再倾囊相授。他现在也是这般,不过学医不限男女,只要绵丫头想学,他就教。 许砚的婚事卡住了,他娘想给他说二舅家的表妹。许绵一听急了,这近亲结婚可不行。 想了个办法说服她娘,“娘啊,我家逃难过来的,除了你娘家,也没旁的近亲了。咱现在跟外家最亲了,没必要再结亲”。“你这话咋说,你不喜欢你表姐”? “不是啊,娘,我家在这根基浅。哥哥弟弟们以后找媳妇可以找兄弟多的,这样,咱们家的帮扶也多了,哥哥娶表姐也只是亲上加亲,不娶,舅舅家也还是我们最亲的”。“奶要不是逃荒伤了身子,爹多几个弟妹,爷爷也许能试试考举人,而不是没门路没法科举”。 许氏瞪着眼,她婆婆总说闺女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现在她信了,闺女说得对,她得为儿子们好。 于是,许砚的媳妇一直没着落。许老太眼明心亮,挑长孙媳的眼光也毒辣。等到许砚17了媳妇没找到,许家却来人说亲了。 许砚:。。。。。。。 第八章 十里八乡有名的张媒婆,扭着腰来许家。此时许绵在严大夫家捣着药,眼皮子跳了跳“严大夫,村里半大的女郎跟着我采了不少草药,您这要不了那么多,能介绍个门路帮她们卖了积攒的草药吗”? “可以,等你严大哥不忙了,跟你把她们的草药统计一番,我抽个时间带你们去城里走一趟”。“谢谢严大夫”! 一堆药材捣的差不多,许绵回家。许氏拉着许绵进她的房间说悄悄话,“绵芽儿,张媒婆来给你说亲了”。 “啥?娘你说啥”?许绵有点懵,“媒婆给我说亲”? “是啊,村东头司府上的管事的孙子,从前跟你二哥跟你一起上过学,你记得不”? “不记得,谁啊?上学堂那会儿,有一半的男娃都是司府的家生子,媒婆说的是谁啊”? “他家被司府大爷赐了司姓,唯一的孙子,也是跟你说亲的,现在是司府小少爷的贴身小厮”。 “娘,这事儿得爷、爹他们回来再商量,他家就算被主家赐了司姓,那也还是奴籍啊!奶怎么说”?“你奶也说得你爷和你爹知晓了再说”。 晚上,一家人齐聚,商量提亲的事。 许老爷子“绵芽儿,你比你兄弟聪明,如今这世道,安稳不了多久。赋税越来越严重,北面一直战乱,还有,当今儿孙众多,朝堂已经乱了。皇室私军一直在外抓乱党,民间怨声载道”。老爷子顿了顿“响水村背靠了司府得以安稳,你的亲事可考虑”! “可是,爷爷,司管事家是奴籍。若我嫁与他孙子,生下的子嗣也是奴籍了”。许砚“是啊爷,一旦入了奴籍再难脱籍了”。 “绵芽儿,你可有信心以后全力效忠司府”? 许绵:爷爷你这不对啊,你孙女我没那个思想觉悟给人当奴仆啊。。 见许绵不语,老爷子道:“以你的聪慧,司府对我家的恩情,你必然能入主家的眼。待时机成熟,求主家脱籍亦不是难事”。爷爷啥都好,就是说个话咬文嚼字,有点累。许绵心里吐槽“爷爷,我明白了,孙女的婚事但凭长辈做主”。 “成,那张媒婆再来奶就给个准话,同意了”。 “大郎还没说亲,绵芽儿的亲事先定了。等大郎娶亲了再定绵芽儿的”。许老太看着大孙子“你有啥要说的”? “奶,绵芽儿还小,定亲的事等她再大些再说吧”!许绵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大哥,不愧是大哥,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但她才十一岁,有些事不该懂的要装不懂。 “放心,只是定亲,等绵芽儿及笄后再成亲的”。许老太欣慰的看着大孙子。 散会后,许绵拉着兄弟三人去了她的房间,准备开个小会。“大哥二哥小弟,咱们好久没聚在一起聊天了。这会儿,我们各自聊聊自个儿这半年的所想所得所感,大哥先来”! “咳~”许砚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我准备来年去考秀才试试,爷爷也说我的火候差不多。所以小妹,哥其实不希望你跟司府的家仆结亲。这半年学堂的夫子带我结交不少学子,也只知道爷爷说的,外面的世道不好过,所以二弟小弟,你们的训练得加强了,我会跟奶说,以后你们下学了每日多训练一个时辰,我的话说完了”。 许昂跳脚“大哥你不厚道,你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出去玩,还想让我和小弟少玩,我不干”! “就是就是,大哥我还小呢,不用跟二哥训练时间一样,我可以保持原有的训练时长”。 “小弟,你太奸诈了,抛弃我”!!! “停停停,小弟不要发言打乱次序,二哥接着说正经的”。兄弟俩安静下来。 “额,我不想上学堂了,我不是读书的料。我想去武馆里习武,奶安排的训练不会落下。我感觉我进步很大,比小弟厉害多了。现在能分辨出家里每个人的脚步声,也能听到山里的老虎嚎叫声,十丈内的心跳声,在山脚下能听到山里兔子野鸡的动向,范围大概半个村那么大”。说完许昂双手还画了个圈“我说完了”。 “到我了”,许绵正襟危坐“我准备拜严大夫为师学习医术,关于亲事,我听爷奶的,大哥经常去城里应该知道,司府主子少内里治下严,外家是大富商,自家有品级。不管是大哥想科举还是二哥想习武,还是世道乱了,有司府家生子,还赐司姓的这层关系在。我们家都有条好走的路,大哥不必介怀,司管事能来提亲这是我最好的亲事,我说完了”。 “呃呃,我想像虎子一样可以进山玩。我想10岁考童生,奶的训练保持原样,姐姐我能不能养条狗”。很好,8岁的幺弟话说完兄妹几个都笑了。许砚说“你说你10岁考童生,那可不能像虎子一样进山玩了,得像严昱安一样待在家埋头苦读”。 第九章 几个孩子在房间里笑笑闹闹,堂屋的大人心里也妥帖。房门没关,孩子们的说话声大人也都听到了。 罢了,这世道还不知道会如何,让孩子们过得松快些吧,许老爷子默默的想着。 媒婆来了两次后,许绵的亲事就定下了。许绵拉着她大哥偷偷问“哥,跟我定亲的小子,哦,不是,你未来妹夫叫啥啊”?许砚差点被妹妹给呛到“杨九,司杨九。好好说话,越大越跳脱”。 “哦,知道啦,司杨九,杨九~~~~~。”许绵翻了翻前几年在学堂里的男娃,忽的想起,自己曾经好像捏过他的小脸蛋儿来着,那会儿他还没有姓,很腼腆,找自己请教过算学。咦哟~我这算不算找了个小竹马,许绵心里乐呵。 年底,许绵未来的婆家,司婆子送来了年礼,比起乡下人家走礼厚了五分。司老爷子得主家看中,带着儿子在忙,儿媳也走不开,就老婆子得了空走一趟。许绵前些日子给杨九做了鞋袜荷包连带着给他写了封信一起交给司老婆子。 司婆子满意不已,未来孙媳妇聪慧,她家老头子乘着得脸向大爷求来的,不在家生子里找。一得准话,等不及绵丫头年纪小先定下了。 司婆子把东西交到孙子手里时,提醒道“绵丫头还给你写了厚厚的一封信,对你甚是上心,你往后也上心些”。“知道了奶”,目送司婆子走远,杨九回到自己屋里,先看信。看完后脸泛着红,把信放到桌上,试了试鞋子,顺便把新的荷包换上。 许绵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这么不禁撩,会不会吐槽,就问他生活习惯,问他平日里干啥,喜欢吃啥。自己干了啥,喜欢啥。最后说彼此多信件来往了解彼此,不错过彼此成长云云。 此时十二岁的杨九被未婚妻的第一封信撩的,干活儿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在笑。小少爷见他面满红晕,问道“可有什么欢心事?昨日你祖母去你未婚妻家走礼,给你带的信是你未婚妻写的”? “少爷,你可别取笑我”。 小少爷笑道“没取笑你,你这般高兴,想来信上写了许多趣事”。 “。。。。。。”杨九没回答,脸更红了。 翻过年,许砚考中了秀才。同他一起的响水村四人中了,除了许砚,其他三人均是学堂里出来的。村长觉得他们村风水好啊,他家孙子也中了秀才,虽然排名靠后,那也荣耀啊。 响水村热闹了半个月,期间司府给新晋的秀才家各送了贺礼,其他地主老爷也送了,味儿差了不少,这话就不多言了。 许砚的亲事又提起来了,这回定下了隔壁镇老秀才家的孙女,九月初的婚期。 夏日时节,许绵带着小弟给未来嫂子家送了她大哥帮采的野菱角,还有她自己调制的美白霜,还有一包野葛根粉。 这葛根粉还是她强烈要求大哥碾磨的,葛根可是她带着二哥进山找了好几次攒下来的,主要是送给他未来媳妇吃,当然得他来出力了。 许砚成亲时杨九来送礼了,乡下也没讲究未婚夫妻不能见面。宴席后,许绵跟杨九在后院站着聊天。 夏天刚过去,许绵看着脸庞白嫩的未婚夫,自己好像比他黑了不少。。。。。。 第十章 “杨九哥,夏日里我上山采药,晒黑了不少,是不是很丑?司府里的女郎都如你这般白吗”? “绵妹妹你不丑”,杨九摆着手,红着脸慌忙道,“我是随了我娘,再整日里伺候少爷,没怎么晒太阳,所以显得白了些,府里的女郎大都一样,我没注意她们。等回去后我瞧了给你写信”。 许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不许瞧别的女郎。你可是有婚约的人,不能对别的女郎多瞧,知道不,不然我吃醋不理你的”。 杨九脸和脖子都红了,“嗯,我听你的,不瞧别的女郎”。 “前些日子我进山捡了不少榛子,用细盐炒熟了包起来,一会儿你走时记得拿,你爱吃,等忙完大哥的婚礼我再进山捡,都给你留着”。 杨九心里热乎乎的,“我来时也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泥枣糕,许奶奶收着呢,你也记得吃”。 “嗯嗯,来年夏日你来村里我带你去大河里摸鱼,你在学堂上学那几年没跟二哥他们一起玩吗”? “没下河摸鱼,爷奶不让,下学后要学规矩,还要学怎么伺候少爷,玩的时间少”。 “那你放假有空来村里,我和二哥带你玩”。 “嗯嗯” 宴席散后,杨九跟着他爹恋恋不舍的回城里了。 许砚渡过了三个月的蜜月期,就被爷爷安排带着媳妇进城里当账房了。许昂也去了武馆,一时,年后家里冷清了不少。 许绵的摸脉练手只能逮着小弟了,许绵觉得摸脉这个太难学了,她摸不准。为了找人练手,跟她交好的女郎个个都学会了认药材,闲时进山采药也成了女郎们一项收入。 小弟那帮子小男娃,也被许绵拿自己做的糖果子哄着练习摸脉。 就这样东教西哄的,医术长进不少,做糖果子和点心的手艺也长进了。于是,许惟长胖了,牙也坏了颗。 “小弟,你不能再吃糖了。你已经换牙了,坏了的没法再长了,再偷吃糖果子、甜的,你满嘴的牙都坏掉,但时候像村头孙老头一样没牙齿,多丑。那么丑是娶不到媳妇的”。 许惟伤心了好久,一面伤心坏牙了,一面伤心不能吃甜的。 许绵找了不少方子,防止许惟的牙继续烂掉。于是琢磨出了一个极好的洗牙配方,虽然做起来不麻烦,但是还要做个像样的牙刷很麻烦。 倒腾许久终于做出来了,许绵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皇亲贵族,富豪乡绅已经在用牙刷,只不过平头百姓买不起,所以她以为没有。 “小弟啊,为了你的牙不再坏,记得每天早晚刷牙,晚上刷完牙不许再吃东西,记住没”? 许惟看着墨绿色的东西,一股药草香,问:“姐姐,这个咋用?能治我的坏牙”? “你的坏牙没救了,只能保护你没坏掉的牙,这可是我花了一多月研究出来的牙膏,把牙膏粘在牙刷上然后刷牙齿,这样做,以后家里人人都得用”。 为了做牙刷,她可给关猎户家送了不少驱蛇虫的药粉。这牙刷至少得用一年,做起来太麻烦了。 牙膏做得多,于是,三个舅舅家、大嫂娘家、村长家、师傅家、村里交好的、虎子一家都送了,再加未婚夫一家,和他家主子一家。送的人太多,牙刷不够,只能嘱咐舅舅家和村里的用手指沾了搓牙,没牙刷用手指沾了牙膏搓一搓也比不刷牙强。 许氏对许老太说“就属绵芽儿最惯着小郎,瞧瞧,之前小郎爱吃糖果子,她攒的私房钱都买了糖给他做,结果牙齿坏了又给整出了治他牙的牙膏”。 “姐弟感情好,你可省心了不少,自小郎会说话走路都是跟着他姐,我也就教教他别的,你夫妻俩操心什么过”。 “可不是么娘,小郎对他姐比我这亲娘还亲”。 瞧着儿媳只是唠嗑,没有不满儿女亲近,就随她说了。 第十一章 大河里的水涓涓流淌,四月春暖花开,许绵的及笄礼到了。 巳时刚到,杨九的娘带着及笄礼来许家,参加她的及笄礼。许绵的哥哥已经有个会走路的儿子,和刚满百日的闺女,三年抱俩。一家人都在家陪她过生辰。 许昂看到杨九的娘笑成一朵花的脸,心里烦躁得很。 妹妹及笄后就要定下亲事,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去别人家了,还要在别人家伺候公婆伺候主子,我苦命的妹妹。 许昂蹲在廊下,在武馆练得壮实的身子,像堆大石头,许砚瞧着他哭丧的脸,碍眼的很,踢了他一脚。“今儿个妹妹及笄,一会儿会来妹妹交好的女郎,你给我避避,蹲在这里哭丧着干啥。” 许昂站起身拍了拍被大哥踢了的地方“哦,那我带小弟出去玩了,午食再回来”。 许砚看着这些年光长个头不长脑子的弟弟,有些头疼。 已经十八的大小伙子,一回家就跟着小弟那群小子玩。给他说亲就叫嚷,不娶媳妇,挣得银钱都给妹妹,娶了媳妇,妹妹都没得了。 许砚叹了口气,算了吧,还是个孩子,随他玩。 乡下女郎的及笄礼没什么讲究,许绵的未来婆婆来了,许老太也讲究了一番,忙碌的准备着。 闺房里,女郎们给许绵送完礼,一边吃点心零嘴,一边说说笑笑。许绵瞧着五六个交好的小姐妹道“我前个儿给丹姐儿和迎姐儿调理身子的方子,你们四人没及笄的也拿一份吧”。 说着,将抄好的方子递给其他女郎,“现在我们都是大女郎了,及笄后都要嫁人,我给你们的是调理女郎身体的良方,来月事的都可以开始调理,婚嫁后身体不爽利要记得找我”。 “绵绵放心,我就嫁在大田村,离娘家近着呢,回娘家找你可便利了”。迎姐儿说“我们跟着你认草药,采药,挣了不少私房钱,我娘说,她腰杆子硬气着呢”。 “是啊绵姐姐,我们跟着你认了不少药材,还有傍身的手艺呢” “那些个零嘴的方子算哪门子手艺,别人一看就会了,你们嫁人后要是想做些小买卖倒是可以再多琢磨琢磨”。 “及笄礼一过,你的婚事也要定下了吧”?一女郎问 “应该是的,她未来婆婆今天来的可早呢,刚巳时就进村里。我奶说绵丫头的婆婆着急儿媳妇进门呐”。 女郎们哄笑起来,许绵被调笑,佯装生气道“好哇,你们都取笑我,看你们嫁人时,我闹不闹你们”。 “可别,绵绵,十个我都说不过你”丹姐儿笑道。 “就是,绵姐姐嘴皮子可利索,以后嫁人了,也不怕被姐夫欺负了”,年纪最小的妞妞说。 “就是就是”。 跟小姐妹们玩闹一阵,许氏喊女郎们出来。刚到午时,堂屋里上座是她未来婆婆和村里的全福奶奶。 许绵跪坐在堂中蒲垫上,全福奶奶给她梳头挽发。碧绿剔透的簪子,许绵扫了一眼就被簪到了头上。簪完头发就听到她奶在唱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多年后,为大女儿办及笄礼她才知晓,自己的及笄礼是阉割版的。为此,司佩楼心疼不已,偷偷的和其他几人商量,重新给许绵补办一个及笄礼。彼时许绵已经三十四岁,动静闹得太大,羞的她好些天没理那几个男人,这是后话了。 第十二章 及笄礼后,许绵的婚事也定下了。合了八字,选定了九月初九。 夏日里,许绵被拘着在家,怕她像往年上山下河晒黑了。和她一样待在家少晒太阳备嫁妆的还有她的好姐妹丹姐。 于是,两人经常互相串门。为了给许绵做把防晒的油纸伞,许昂专门请了十天假,进山里找桐油,只因为许绵抱怨了一句“去丹姐家也不让,侄子侄女们也不在家,小弟也不在家,天天闷在屋子里烦得很呐,要是有防晒的伞就好了,出门就打伞,晒不到”。 许昂乐颠颠的想给妹妹做防晒的伞,桐油找了不少,但他不会做。大哥在城里书院没空,爷爷会做,但他不敢说。 恰好碰到回村的严昱安,严昱安说会做,就接手了。 许绵拿到伞后,惊叹不已“二哥,你找谁做,好精致啊,还画了我喜欢的兰花”。 “你二师兄做的,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是啊,还能再多做几把嘛,给丹姐一把,嫂子一把,她们都用的上”。 “桐油多得很,竹子我再去砍新的”。 “二哥,你先问问二师兄有没有空做”。 果然,严昱安听说许绵要送人就说没空做了,让找别人。 待到八月初六丹姐出嫁,许绵才恍惚家里已经在给自己准备婚事了。 因为她嫁人后,可能会进司府做事,所以,不让家里给准备太多嫁妆。许砚已经在书院里教书,许老爷子也在村里学堂当夫子,许昂也在武馆有收入,所以她的嫁妆不会少。 家里决定除了必备的嫁妆,全都换成现银。许大嫂已经提前两个月带着孩子回来帮忙了,家里有了两个小侄儿,许绵每天的乐事就是逗娃了。 许大嫂衣服做得好,给许绵做了不少里衣和鞋子。许绵抱着侄女,乳名玉儿,一边逗侄儿道“礼儿,回来这些天了,想不想你爹吖”。 “想啊,为啥爹晚上不回来呢”?许晋礼问。 “因为城里离家太远了吖,你爹下学赶不回来”。 “那爹为啥不骑马呢”? “礼儿还知道骑马快吖?真棒哦”! “嗯嗯,马儿跑得快”。说着,学着骑马的样子跳来跳去,玉儿看着哥哥跳来跳去,咯咯的笑,手脚并用的往上冲了冲,已经五个多月的娃力气不小呢。 看着小侄儿蹦蹦跳跳的样子,忽然灵光一闪。冲院子里的许氏喊道“娘,你过来帮我抱下玉儿,我有事要做”。 许绵一口气画了十几张图纸,带着侄儿去了虎子家。 “叔,你看看我这图纸,能做出来吗”? 严木工拿着图纸看了会儿,有些地方不太明白,道“你等会儿,我把大郎二郎叫过来,你说详细点”。 “好的叔”。 严木工去了后头,一会儿父子三人都来了。许绵也没客气,把图纸放在桌子上,几人围在一起,开始细细道来。“这几个是积木,做成图上的样子就行,这个叫木马,下边是半圆形,孩子放上去会自动前后摇动。还有这个两个把手连在一起的可以转动,下边这个是脚踩的,踩着转圈能带着前后轮子转动,动起来。 这几个是做成一块木板,上面留下这些对应的图形。叔,能做出来吗”? “这几个倒是能做出来,这个可以踩动又能转动的我们得琢磨琢磨”,严木工指着图纸道。 “好的,叔,麻烦你了,如果能做出来我就把图纸给你们了”。严木工没明白意思,严大郎却听懂了。“妹子这可使不得,这图纸可留作传家用,怎能送人”。 “严大哥,你们要是做出来了,专门卖给城里小孩玩,也算一项营生。这图纸我只会画局部不会做,与我而言没多大用处,你们是手艺人,拿着它更有价值。再说虎子是我弟弟,他现在在城里书院读书,花费不小,图纸你们能用上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严木工嘴角动了动,没再说话。许绵带着侄子回去了,严家父子三人几乎废寝忘食的琢磨研究起图纸。 半个月后各种积木和木马做好了,严大郎和严二郎一起送去许家。木马有些大,严大郎扛在肩头,吸引了不少小娃子们的注意,一路跟着去了。 第十三章 自从有了木马,许晋礼成了村里小娃们羡慕的对象。村里的孩子们吵着也要木马,严木工为此,还特意带着儿子来许家一趟。 许老爷子瞧着父子三人,心里想着:能让孙女儿主动赠与图纸的人,这一家子着实都不错。 “爷、爹,这图纸我一早就跟我叔说过送给他们,这些做出来的玩意儿,你们可以照着做出来卖。对村里人,我也只说在叔家买的”,许绵对着他们说。 严木工嘴笨,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看向大儿子。严大郎代言“许爷爷,许大伯,绵妹妹。多谢你将这图纸送给我家做买卖,但是我们不能白拿。先前绵妹妹说送给我家,我们就商量了,我们卖出的这些玩意儿,木马,还有没做出来的,卖出去的分7成给绵妹妹”。 许绵一听道“这不行,严大哥,现在还不知道能卖出多少。我先前也说了这是我给虎子弟弟的,只是交到你们手里的。分钱我不接受,最多以后玩意儿坏了你们给我家做新的不收钱”。 许老爷子道“柱子啊,你也知道绵丫头跟你家虎子是干姐弟,他们感情好,咋们做长辈的就帮他们承了这份情。绵丫头马上要嫁人了,多了虎子这个娘家弟弟,难道绵丫头以后要娘家兄弟出头,虎子不给撑腰”? “那不能的,叔,可是这图纸太精贵了”。 “再好的东西,在不懂行人的手里也是无用的纸。你手艺好,做好了图纸上的新鲜玩意儿,多攒些钱,大郎二郎也好娶媳妇。你也不容易,没个长辈撑着,你媳妇跟着你也吃了不少苦,虎子读书有出息,就不要计较这些,绵丫头说给你你就安心的拿去卖”,许大郎拍着严木工的肩说。 “谢谢爷爷,大伯,绵妹妹”严大郎和严二朗对上眼一起说。 “谢谢叔,谢谢徐大哥,谢谢绵丫头”,严木工有些哽咽道。 许家没留人吃饭,父子三人肯定要加晚工做木马,早点做早点卖钱。 虎子跟许昂俩读书不错,因着许砚在书院教书,把他俩也带去了。虎子大名严西恒,响水村是个杂姓村,严姓占了一半。严姓算是一族的,但是几十年的战乱下来,辈分有些分不清了。所以严木工这支往上三代人丁不旺,都是独子,靠着祖传的木工手艺支撑了下来。 话说严木工父子三人加班加点的做了出不少积木和木马,村里给孩子买的不多,剩下的拖许砚在城里找了处位置摆卖。起初不显,有家富人家的下人瞧见了买了讨好主家,一下子在城里有钱人圈子里卖出名声来。 严木工瞧着卖的好,更加积极的琢磨起能踩动的玩意。等严木工做出来时,许绵已经嫁人了。 秋日凉爽,一丝热气也没了。九月初九四更天,许家就忙碌起来。前世许绵只参加过亲戚朋友的婚礼,现代化的婚礼没啥讲究,想来乡下嫁女也没多繁琐。 因为杨九家都是仆人,在响水村的房屋是主家给的,奴籍不能置产业,所以许绵其实是从村这头嫁到村那头,在繁琐也省了不少时间。 她爹娘和哥嫂起得早,因着南方嫁女只请近亲和较近的族人,所以,来送礼的亲戚只有外家。许氏只有兄弟没有姐妹,娘家人全来了。许大嫂赵氏娘家来的是的她弟弟,下面没成亲的弟妹有三个。所以许绵成亲,亲戚着实不多。 五更天,办宴席的厨子来,厨房开始忙活起来。许砚兄弟几个忙的团团转,许惟仗着年纪小硬是挤进了姐姐的闺房,看着喜娘上装。看了老半天,感觉姐姐的脸没变化,就去找他的小伙伴虎子,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在姐夫来接亲时多要红包。 第十四章 辰时一刻,外面响起了鞭炮声。闺房里,喜娘忙到“快把红盖头拿来,还有新娘的鞋子,你这小女娃得拿好,记住了等新娘上了花轿,把鞋子赶紧塞进去”。 “注意着前面的姑爷,过了大舅子小舅子的阻拦,就赶紧去喊当家的老爷太太们”。许家一进院子就是堂屋,左右两边是房间,许绵的闺房连着书房一道门隔开,在最里边。 许砚为了多设两道坎,在杨九骑着马离家两百步外的空旷处就拦下了。已婚大哥大,十分有经验。不让做催妆诗,也不考究学问,杨九松了口气,老实回答大舅哥的问题。 过了许砚第一关,慌忙让人递红包,许惟手快接了不少。一行人红笑着“新郎倌,小舅子还要红包啊”。“是啊是啊,赶紧多塞些给他,最后能不能接走新娘还要看小舅子这关呐”。 来到许家门前,许昂啪的一下关上院门。门后传来许昂瓮声瓮气的声音“妹夫,门我没闩,只要你能推开门进来就行”。 “二哥,能找帮手不”?许惟问道。 “小弟你帮谁呢,肯定不能找妹夫自己带来的迎亲队了,妹夫你可听到了吧,我一点也不为难你”。 “。。。。。。”杨九。 “哎呀,新郎倌,你一个人肯定推不开门的”。 “要不要我们帮你推啊”。 “是的,姐夫,你给我们红包。我们就帮你推”。 “姐夫,得多给,不然我们力气不够的”,虎子和许惟俩兴奋的说。 围观的众人也帮腔“哎哟,小舅子这就心疼姐夫,要帮忙啊”。 杨九冲着身边的人道“快给小舅子最大的红包”。 “两位小舅子快帮帮姐夫吧,不然错过了吉时呢”。 虎子和许惟把红包收好,冲在前头用力推搡,后面多出了几双手用力推,挤开了一道口子,杨九乘机挤了进去。 院子里瞬时闹哄哄的,十几个大小伙子冲进来,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面食。招呼着新郎和迎亲小伙子们吃完面。撤走桌子,最后一轮考验来了。 许惟和虎子拦在书房门前“姐夫,你先来首催妆诗吧”。 念完早准备的催妆诗后,许惟问“与我姐姐成亲后可会让她受委屈,你可会一直待她好”? “不会让绵绵受委屈,嫁与我,我会一直待她好的”。 “我姐姐与你未来的孩儿,谁更重要”? 杨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顿了下“一样重要”。 许惟冲着房间喊到“姐姐,姐夫的回答你可满意,不满意我们不放进”。 一女郎回道“新娘子说很满意新郎的回答,你们可以放行了”。 “哎,姐夫,我们可是故意放水的,红包呐”? 又得了大红包,两小舅子让开了,杨九去敲门。门内女郎道“新郎倌你得有诚意才能请开这道门”。 杨九额头都出汗了,怎么才算是诚意?门外一群人嚷道“把门开个缝,我们好塞红包呐”。 门开了点,红包塞进去,只听“除了红包,还有新娘子想要的诚意呐”。 “只有新郎官才能让新娘满意哦”。 杨九“我,我~绵绵,开门让我迎娶你,往后的红烧鱼,红烧肉都给你吃。春日里给你采花,夏日帮你遮阳,秋日陪你摘果子,冬日给你暖被窝”。 说完。脸红的比喜服还要艳上三分。 随行的人都起哄“新郎倌是个疼媳妇的啊” “新郎倌这就被媳妇拿下了啊”。 “不错,不错,就是要这么疼我妹妹”,许昂大声嚷着,声音盖过了打趣声。 许砚也出声“还望妹夫记住今日所言,妹妹,开门吧”。 房门开了,杨九进去傻愣愣的站在许绵面前。喜娘“哎哟,好俊俏的新郎倌,快来把同心结给新娘系上”。 许砚把许绵背到堂屋,爷奶爹娘都端坐在上堂。杨九和许绵拜别父母亲人,上了花桥。 第十五章 坐在喜轿里,许绵想着自己前世二十八了都没想过结婚,连男朋友都没谈。这辈子,还没满十六岁就嫁人了。 哎~~~,入乡随俗了。 只要世道不乱,这样的日子也很有盼头的。 想起前世的父母,有些难受。自己有不少积蓄,还有套小公寓,遇难后,要是父母把房子卖掉,提出积蓄,住在农村老家也能安然养老。胎穿在这个时代,家里和睦,生活安宁,许绵喜欢这样的生活。 想起杨九,自从定亲后,就常给他写信培养感情,以后的夫妻生活也不会难的吧。 想着偷偷地撩起花轿的帘子,看着一身喜服的杨九骑着高头大马,称的他英气了不少。 喜轿避开来路,绕一圈到新郎家。杨九爷爷是司府大爷母亲的陪嫁仆人,无父无母。娶了陪嫁丫鬟的奶奶,所以,杨九家至亲也不多,大都是母亲的娘家人,还有府里相熟的下人和村里来帮忙的人。 村里小孩都来讨喜糖吃,嬉笑声让氛围热闹不少。 待轿子停下,小孩们哦哦哦的叫着“看新娘子咯”“新娘子来咯”。 鞭炮声响起,跨过火盆,入喜堂。 喜娘扶稳,就听证婚人唱到“一拜天地,天长地久”!新人双双转身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四季安康”!堂上端坐杨九爷奶父母,新人跪拜时,许绵并不知道,下手位还坐着杨九的主子,司府小少爷; 证婚人接着唱“三来夫妻对拜,百年恩爱”!~~~~~“送入洞房”! 盖头遮住视线,许绵觉得有些难受。好在仪式走完,任由喜娘扶着只想快点到婚房。 坐在婚床上,许绵僵了一瞬,也不知是谁故意恶作剧,还是不小心的,坐下的位置都是硬物,应该是花生枣子类的。 “新郎挑秤杆,挑出夫妻恩爱美满”喜娘唱到。杨九挑起盖头,许绵抿嘴羞涩的笑着看他两眼,又垂下头。 进来看新娘子的人都笑道“新娘子可真标志”,杨九眉眼带笑,坐在一旁。 “合饮卺酒,共度春秋”喜娘端着两杯酒递给新人,两人挽手喝完酒。喜娘“大家快出去吃喜酒吧,留着新人歇口气”。 说着把房间里的人都赶了出去,等房门关上,杨九握住许绵的手道“今日累了吧,等下你先睡一会”。 “宴席也还有一会儿再开,你要不也先歇息。今日正席和晚食你都要陪客人,不歇会熬不住”,许绵道。 “这会儿不能歇,小少爷来参加我们的婚宴。跟你说会儿话得去陪小少爷了”。 “小少爷竟然来了,那别耽搁太久,你先等会儿,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先喝一点。今日酒肯定少不了,等正宴后,再喝点,不伤身”。说着许绵把随身带的装水的竹筒给杨九,“先喝一半,不要喝完了”。 “怎的还带在身上了”? “今日厨房忙,哪有锅和炉子腾开煮醒酒汤呢”,许绵笑盈盈的看着杨九,“我起得早乘着厨房没用起来,熬好带着的”。 杨九看着许绵,心里软乎乎的,凑近许绵亲了一下她的唇。“你好好歇着,等开席后叫娘给你送吃的来,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了”。 “嗯,去吧”。 放下醒酒汤,杨九出去招呼客人了。 第十六章(H) 申时一刻宾客散尽,许绵下午睡得好醒来后婆母安排人给她送了晚食,连带洗漱的热水也准备好了。 因为家里女眷少,婚房里只有婆母娘家的侄女陪许绵。用过晚食,乘着天没黑都赶回去了。 许绵洗过澡,重新铺好床,杨九送完客人进来了。 九支火红的烛光照亮了房间,许绵坐在铜镜前通发,听到门吱呀的声音,回头看见杨九,惊喜的迎上去。 “客人都送走了?快过来歇会儿”。 “我喝了不少酒,过来熏着你了”,说完还捂着嘴。 许绵笑到“那我可离你远点了”。 “宴席上可吃饱了,若是没有,我去厨房再给你端些吃的来”。杨九坐下,许绵站在身后给他按摩太阳穴问。 “酒水喝多了,暂且不饿,你不用忙活”。 “既如此,那先歇息,我把醒酒养胃汤给热了,一会儿再喝”。 刚说完杨九就将许绵拉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许绵心跳的有些快,看着杨九脸热的厉害,真的是比上花轿那会儿还紧张。 虽然从定亲开始,就互相写信往来,平日里也单独相处过。可就在她坐在杨九大腿上,被他半拥在怀里时才发觉,成了亲和没成亲是不一样的。 等她回神时,杨九轻轻地吻住了她唇。贴着唇离开又贴上,几次后,许绵含住了杨九的下唇瓣轻轻地吮吸着。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不少猪跑的许绵,相比起一张白纸的杨九,稍微会调情一些。 许绵一边吮吸一边双手挽住杨九的脖子,轻轻地揉摸着他的后脖颈。 杨九身子微微战栗,许绵缓口气又吻了上去,舔了舔杨九把舌头探进了嘴里。 舌头柔嫩微凉,像条小蛇挑逗着杨九的舌头,杨九被舌头舔的浑身痒痒的,忍不住呻吟起来。 杨九喝了不少酒,嘴里的酒气有些浓。两人亲了一会儿,分开来,许绵靠在杨九肩头“隔帘里备了热水,你先去洗澡可好”。 杨九抱着许绵亲了亲她“好”。 一番洗漱完,许绵换好了里衣坐在床上,杨九走过来侧抱着她。 “娘子,还要你像刚刚那样亲我”杨九脸微红,眼神亮晶晶的。他面容白皙,五官随了他娘,偏秀气,模样端正,不然也不会成了少爷的贴身小厮。 许绵捧着他的脸,吧唧一下亲在他的唇上。又嗅了嗅,喝了醒酒汤,酒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两人亲吻着,慢慢的倒在了床上。 当许绵的手拨开杨九的衣服伸进去抚摸他的胸膛时,杨九一边战栗一边呻吟。他无师自通的扒拉了许绵的衣服,一只手摸上来少女微微隆起的胸部。 许绵瞬间脸红的不行,闭上眼睛不敢看杨九。房间不大,九根蜡烛将房间照的亮堂堂,许绵此时全身发热。 杨九见许绵害羞的不行,身上都泛起了粉红,忍不住将剩余的衣裤全退干净。顺便将自己的也扒拉干净,许绵听到动静,忍不住睁开眼。 少年有些单薄的身材,充斥着男人该有的力量感。胸膛上两颗红红的小果子,往下平坦的小腹,小腹下不算浓密的阴毛中间已经挺立起颜色浅淡的阳具。 只看一眼,又闭上眼睛。杨九轻轻握住胸部来回抚摸,许绵按住杨九的手教他。 杨九伏在许绵身上,挺着腰,许绵紧张的夹紧双腿。 “娘子,帮我”,杨九喘息着,虽然婚前看过春宫图,可是初次实在找不到地方,两人都紧张的很。 许绵没法子,微睁开眼,一手握住了炽热坚硬的阳具,一手把杨九的腰往下按。 对准了腿中心,两人都没经验。杨九感觉到柔软的的触感,忍不住挺懂腰。许绵猛地被撞了下惊呼一声“杨九哥,轻点”, 许绵调整了自己,对准小穴入口。“杨九哥,这里慢慢的进来”,许绵小声道。 杨九用力向前,发现进不去,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绵妹妹,这里好小,进得去吗”? 许绵羞的不行“杨九哥,可以的”声音都颤抖了。 杨九看着许绵没有毛发的私处,将她的双腿掰开了些,用手指摸到小穴的位置,柔嫩的不可思议的小穴,穴口黄豆大小。 杨九找到小穴入口,阳具贴在那里缓慢地一点点往里入。许绵忍不住痛呼出声“相公好痛”。 听到许绵喊痛,杨九也不敢往里入了,他的阳具也被夹得痛,痛里又夹着舒爽感,阳具忍不住抖了抖。 “相公你亲亲我”,许绵痛出了眼泪。杨九顺势低下头亲下来,一个偏差亲到了许绵的耳朵上。喘着粗气声喷到许绵耳朵上,许绵一个激灵浑身一抖,呻吟出声,小穴夹着杨九的龟头狠狠地紧缩,杨九感觉自己魂都要飘出来了,龟头处感觉热热的湿湿的,尾椎一阵酥麻就喷射了。 杨九一时软趴在许绵身上,汗涔涔的。 第十七章(H) po1 8d g .c om 杨九压在许绵身上在她耳边喘息着,少女纤细瘦弱的身体,皮肤不算白,但是肌肤却像剥了壳的鸡蛋十分光滑柔嫩,摸起来手感十分舒服。 杨九的手从肩头下滑摸上小巧饱满的胸一路下去纤细的腰,到大腿处忍不住揉了揉。 抬起身子看到许绵臀部下湿润了一块,扯过床头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私处。 清理完两人,杨九躺下抱着许绵,在她耳边说着话,两人都光着身子许绵有些羞赧,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杨九轻笑着“绵妹妹从前给我写信时,我以为你是个胆大豪放的小女郎,不曾想都是夫妻了,竟这般害羞”。 “你竟然打趣我,哼~”许绵脸红的轻哼撇开脸。 “记得幼时在学堂,你胆子可大了,还捏过我的脸”。 许绵当然记得自己捏过他的脸,那时杨九个子不高,比起村里的男娃,他长得白净,性子又好。原本想安排他去司府的铺子里当跑腿,所以他爷主要让他学算学。 但是他学不明白,许绵那时经常教她二哥。杨九在一旁也跟着听,觉得比夫子讲的容易懂,就鼓起勇气找许绵问了好多不懂的。 那时的许绵,算学对她来说很简单,愿意指点班里的同窗,仗着年纪小,比较放飞。大胆活泼,话也多,经常逗学堂里的女郎。 许绵想起在学堂那几年,不承认自己干过的事“哎~有嘛,我小时候捏过你的脸”?看好文请到:po18 bw.c o m “你不记得了?那记得你经常教我算学吗?”杨九好奇的问,那时许绵已经7岁了,竟然不记得这些。 许绵不会承认的,那时她在学堂“欺负”了不少人,往事不堪回首。 “嗯,真的不记得啦”说着举起小拳拳捶了捶杨九的胸膛,杨九把她的手拽住放在嘴边亲了亲。 许绵见状,头凑了过去,吻住杨九的唇。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吻的滋滋响。 “相公,亲我耳朵”,杨九亲了亲许绵的耳垂。 许绵搂住杨九,“要这样亲”,说着含住杨九的耳垂轻轻嗦了嗦又用舌头从耳垂沿着耳廓来回反复舔,又绕到耳后一路又亲又舔到脖子,看到少年还不明显的喉结含住。 杨九浑身酥麻,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娘子,娘子”,声音颤抖着,翻身压在许绵身上。 杨九像许绵舔她一样,急不可耐。亲完将挺起来的阳具找到小穴慢慢的插进去,感受着坚硬的异物充实着下体,杨九一下一下的挺动着,发出舒爽的喘息声。 许绵有些疼,想着处女总要疼这么一遭,之前只给自己配了些事后消炎止疼的药膏。 许绵抱着在她身上起伏的杨九,小穴里痛中又夹杂着饱胀的摩擦感,初次体验不舒服居多,但是杨九却觉得十分舒爽。这一会回杨九肏了许绵差不多三刻钟,杨九舒爽的低吼一声,在少女紧致狭窄的小穴里喷出了浓精。 还未彻底软掉的阳具在小穴里停止了喷精,没有抽插感,小穴里也不痛了,她有些好奇的将手伸到交合处,一摸全是黏黏的水,也不只是她的还是他的。 第十八章 晨光微亮,烛台上的蜡烛燃尽,只剩些许蜡滴。 床上的两人前后醒来睁开眼,杨九侧头看着许绵,见许绵醒来,凑过去亲了一下。 许绵怕他擦枪走火,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赶紧起来”。 少年初识情滋味,还想抱着新婚妻子入一次穴。许绵撩开幔帐光线明亮许多,杨九见确实到了时辰,就起床了。 杨九成亲,有半个月的假。叁朝回门后,两人在村里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带着侄子和村里几个孩子在村口的大河里网了不少鱼,还有螃蟹。响水村位于西南位置不靠海,没人吃过螃蟹和蚌壳肉,蚌壳肉在现代叫扇贝。 杨九捞了不少螃蟹和蚌壳,带着去了许家做着吃。杨九爷奶爹娘都去当值了,小夫妻俩就在许家吃饭。 许家众人瞧着小夫妻俩相处融洽,又像孩子似的贪玩,不由得操心起来,许大郎就问女婿“杨九啊,你婚假完准备带绵丫头去司府吗?给她安排啥活计”? “爹,我跟爷奶商量过,婚后我们住在司府里,绵绵去铺子里跟着我娘”。 许老爷子满意的摸了摸胡子,以绵丫头的性子,不适合在内院做伺候人的活计,去铺子里不管是账房管事还是掌柜,绵丫头都能胜任。 杨九的婚假休完,带着许绵进城里。司府有给家生子们安置的夫妻房,不大,小两间。 一间厅堂,一间卧房。卧房偏大隔出了个洗漱放置的小间,下人的吃食统一在大厨房处。像许绵这种下人的家眷吃饭时也要自己去厨房拿。 许绵初次入司府,也没敢多看。到了他们的住处,清扫一番添置些日常用的,杨九就带着她去大厨房领饭食。 夫妻俩在堂屋里吃着饭,这伙食吧~,有种前世上学时吃的大锅饭。比起娘家差多了,她和她奶厨艺不太行,但是她娘还是不错的。这时代调味料少,胡椒花椒辣椒都没有,姜也少见。为此许绵夏天总是叫二哥许昂给捞不少河虾,晒干的河虾留着煮面食或者煮菜用。 “杨九哥,你们在府里每日吃几顿饭呢,饭菜都是这样的嘛”。 “府里下人都是吃两顿,可是吃不来这菜,比岳母做的味道差了些”。 “还行,毕竟是煮的大锅菜,分量却是足的”。 “是的,每顿有菜有汤有饭,管饱。我们近身伺候主子,能吃到不少主子赏的糕点羹汤和稀罕的吃食”,杨九边吃边说,看他不挑食的样子,许绵胃口也好了不好。 “以后少爷赏好吃的,我都留给你吃”。 “好”。 下午,杨九就去销假上值了。许绵闲来无聊就给杨九做起鞋子来,也不知道她啥时候能上工,府里不当值的下人不允许走动,她捣药的工具没带来,大哥送的几本医书也没带,太无聊了。 晚食时,许绵只需要领自己的饭菜,进了大厨房,打菜的大妈就跟她热情的打招呼“杨九媳妇来领饭啊,多吃点,瞧你瘦的”,说着给她结结实实的捞了一大勺菜,里面还有几块肥肉。 许绵也热情的回应“多谢大娘了”。 杨九当值后,每天晚上大概八九点左右回来,夫妻俩自是恩爱缠绵。早上大约六点不到起床,要陪少爷去书院读书。 等到许绵做好一双鞋子,她的婆母杨氏来了。 “绵丫头,你来府里多日我一直在铺子里当值抽不开身,今日得空带你见过大夫人就随我去铺子里上工”。 “好的娘,我入府没有领下人穿的衣服,就这身去见大夫人合适吗”? “你不是府里的下人,就这身就行”。 杨氏说了些见当家主母的规矩和忌讳,就带着许绵去了主院。 司府当家主母是朗州成八品县丞家的二小姐,司府虽然有正叁品的伯爵,但是个空头爵位,到这辈当家的大爷,也未出仕,只专心的打理家业,抚养幼弟。 许绵见到了这位主母,容貌秀丽,身形瘦弱,有种病弱美人的感觉。与许绵精瘦不同,许绵骨架纤细,个头大约一米六二,常年上山下河,虽然瘦,但是瞧着很精神。 主母童氏,瞧着身子不太好,许绵只行礼时微抬头瞧了一眼。 只听她声音柔弱“既是大爷允了你儿媳妇的差事,便领她去铺子里吧。做好自己的本分,剩下的由大爷做主即可”。 “是。多谢夫人”,婆媳二人行礼道谢。 许绵跟着婆母出府,去了绸缎庄。 许绵心里嘶了一声,她真心没耐心做衣裳,幸好是卖布。她觉得,她比较适合当收银。 从村里出来的许绵,没见识,大意了,原来收银的都是掌柜。。。。。。 第十九章 杨氏对许绵这个儿媳十分满意,学东西上手快,脑子灵活,待人接物十分妥帖。关键嘴甜,哄得买布匹的客人眉开眼笑。 婆媳俩在一个铺子里上工,没闹矛盾,掌柜的瞧着心下也是赞叹。 许绵在铺子里一个月,她婆婆性格确实好。加上许绵自己在娘家时大多数跟在奶和娘跟前,自然有一套跟女性长辈相处的经验。 许绵前十五年除了过年跟着父兄来城里采买年货,几乎没出过门,她从不自以为的否定别人的说辞和行事,毕竟前世与今生相差甚大。 入冬时许绵已经在绸缎铺子两个月了,铺子里进满了皮毛,她分不清是啥皮子,好像只认识兔子皮毛。虎皮之类的没见到。掌柜的说虎皮熊皮,狐狸貂之类稀罕的皮子都不在铺子摆卖的。 于是,许绵有幸跟着掌柜去了大库房见识了一番好皮子。 “掌柜的,贵人们御寒都是穿这种皮子吗?可知有吉贝”? “吉贝是何物”? “我在书中看到说波斯那边有种名叫吉贝的物种,花开可观赏,结果后一团团白色,松软,可用来做棉衣,比毛皮还御寒” “哦?竟有这般作用?” “是啊,可惜我们地处江南,不然可以去波斯买的种子,种植吉贝,然后做成棉衣,定然好卖” “你确定波斯有吉贝”? “额~,掌柜的,我没去过波斯,只在书中看到过,也不确定”。许绵有些尴尬,只是随口聊聊天的,在前世棉花好像是元朝还是明朝传入的。 时空不对,也不知道丝绸之路都开了,那些植物有没有传进来。貌似红薯,土豆和玉米都没瞧见。 “嗯~”掌柜的摸着胡子思忖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来铺子里的这两月收益高了不少,在干两月,给你提为管事”。 许绵有些惊讶“掌柜的,这不太合适吧”! “哈哈哈哈,我与你太公公是相熟,以你曾得学堂夫子教导,掌柜的位置都做得”。 铺子天黑就关门,是以,许绵每日回去的比杨九早。 今日,回去后就有点心不在焉。想起今天随口提的棉花,现在世道除了江南粮食产量高,其他地方应该都是吃不饱的,吃糠应该都是好的。 要怎么去找棉花,红薯,土豆和玉米呢。 没有走商的关系,没有出海的船。想着,许绵拿出纸笔开始画起来。 前世她爸在她小学时在二线城市买了房,全家就在城里。老家的地都荒着,她也就偶尔回去过年走亲戚。对于棉花和红薯土豆只在书上看过的,玉米在农村田埂上见过。 回忆起脑海里的模样,画出棉花开花和结棉花团的样子。画的红薯十分像,红薯藤的叶子是啥形状来着,纠结半晌,画了个像鸡爪的叶子,土豆吧,叶子长啥样完全忘记了,就画个土豆。玉米见过,印象深,画完后,没上色,有点奇怪。 她爷逃荒前家里是北方稍显富裕的家族,兄妹几个跟着学了画,除了大哥学的不错,其他几人都不太用功。 许绵前世兴趣班画画学了两年,后来沉迷计算机,半途而废,有些基础,不多,够画些简单的。 杨九下值回来,就见妻子认真的写写画画。连他走动的声音都没听到,自去洗漱。 许绵画完后,听到杨九在隔间洗漱的声音,便放下笔去铺床。 “杨九哥,你过来看看”,见杨九出来,许绵喊他。 杨九坐下“这画的什么”? “我曾在书铺的一本游记杂论上看到的,就记下了,听说大爷的舅家各地经商,不知道见识过这些没有”。 “你瞧瞧看,书中记载,这些都是可以吃的,而且不挑雨水土壤,亩产极高”。 “书中有记载产自哪里吗”? “吉贝有提到过波斯有,洋芋和玉蜀黍是从西方带过来的,想必西域一代应该有,番薯记载在建州一代靠海”。 许绵有些心虚,她其实不知道这些传过来没。但是按照前世的时空,丝绸之路开通后,这些农作物就带来了,只是没有被人们广泛认识和种植。 现在胡诌一番,以后有机会找它们一算有个由头。 “那你画出来做什么呢”? 许绵嘿嘿一笑 “想麻烦相公帮忙问问大爷,可能找到种子,带回来种植”。 “这些若是能种植,以后都不用吃糠了”,“听我爷说,在北方,小麦产量极低,大多数人一年里大半时间都是吃糠拌野菜的,这都算好的”。 “好,明日我找个时间问问”,说着抱起许绵走向床榻,娘子说了这么久,咱们该歇息了。 吹灭蜡烛,两人退下衣服钻进衾被里。杨九埋头咬上胸前鲜红的乳头,“娘子,你的乳儿好像长大了些”。 “嗯~,你得多揉揉,它长得更快”。 “好,为夫每天给你揉”,说着一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微微拱起身。 第二十章(H) 两人新婚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还在蜜月期。除去许绵每月五天的月事,晚上房事几乎没断过。 不仅少年贪欢,许绵也是很喜欢被灼热坚硬的阳具填满小穴的感觉。两人抱在一起吻在一起,情欲翻涌。 褪去最初的羞涩,现在许绵在床上热情大胆。许绵被抱坐在杨九的腿上,扭动腰肢,阳具被挤压的无比舒爽。 “相公,我累了,你来动”,娇媚的撒着娇,杨九双手捧着圆润的屁股飞快的进出,,交合处水汪汪的。胡乱的在里头挺弄着,顶到一处,许绵呻吟的叫出声,紧接着小穴死死地绞住阳具,杨九感觉一股热水喷到龟头上,双重刺激下,他瞬间射出了精水。 感觉到杨九射了,许绵扭动身子,“相公别出去,我还要”,就这样双腿环住杨九的腰不让他软掉的阳具出来。许绵刚高潮的小穴渴望再次被填满,不停地蠕动缩紧,杨九被她会动的小穴按摩刺激下又迅速硬起来。 掰开双腿开始抽插,许绵舒服的像只小猫哼哼的呻吟。突然被深深的顶入,许绵声音也大了“嗯~,好深”。 杨九挺胯,“娘子还要相公入的深些吗”? 许绵呻吟着“要,要相公入的更深,更快”。 在杨九第二次射出精水后,两人浑身是汗水也是淫水。杨九扯下被打湿的垫子,拥着许绵睡了。 迷蒙间,一条腿被举起来,臀缝中有肉肉的东西被摩擦,没两下就挤进了小穴里。 小穴里还没出水,有些干涩,但是杨九这样急切的插进来,有些刺激。缓缓地在里头小幅度插动,马上就出水了。 杨九跟许绵侧躺,从后面入了她,腿被放下交迭,这个姿势许绵觉得很爽。她醒来扭过上身抱着杨九亲起来,侧躺着被干了许久,杨九翻身压在她的屁股上,许绵顺势趴在床上,撅起屁股,迎合抽插,杨九插进时她抬起屁股插得更深。 两人不知疲倦的做了许久,天蒙蒙亮后,杨九迅速地起床把夜晚湿透的垫子拆洗晾晒。 杨九陪着小少爷下学回府后,一直不见大爷过来。思忖再三后“少爷,我有一事相求”。 “哦?”司牧岚轻佻眉“你求何事”? 杨九拿出怀里的画纸“内子想求大爷问问有没有这画上的物种”。 瞧着画粗糙,字却清秀,上面写了简介“这纸上写的可属实”? “内子说是在一本游记杂论上看到的,不知是否属实,所以想找大爷打听一二”,想了想,又道“内子说这几样物种,除了吉贝,都是不挑水土高产量,好吃易保存,若能找到种子广泛种植,百姓就能吃饱肚子了”。 “嗯~,这画纸可留多一份?” “没有” “既如此,我再誊画一份,另一份,给大哥,你先下值回去吧”。 “是,少爷”。 “等下”,在杨九退到门前,司牧岚喊住他“今日的芙蓉酥我吃不下,你带回去予你娘子尝尝”。 “多谢少爷”,杨九拿着一包芙蓉糕,高兴地回去了。 江南的冬天,寒冷刺骨。之前放假跟杨九一起回了响水村,拿了不少药材回来,想做前世的暖宝贴。 前世她工作在外独自居住,喜欢种花,其中蛭石买了不少。做暖宝贴的东西能找齐,蛭石她在山里挖了不少,就是包装难以找到合适的。 第二十一章 沉迷于研究暖宝贴的许绵,在试过各种粗布后,找到了一款便宜粗糙的布用来装,两端加了细布条用来固定 ,剩下的就是怎么做才能完美隔绝空气。 看着许绵日夜苦恼,杨九听的很认真,但是有些不明白。 当值时有些走神,另一个小厮不好提醒他,毕竟他是备用贴身小厮。 等到下学回府途中,司牧岚问 “你近日可有什么事,总是一副走神的样子”? “少爷,内子最近在研究什么可以自动发热的暖宝贴”。 “哦?”司牧岚饶有兴趣的问“什么叫暖宝贴”? “我娘子说的太复杂了,我没听明白,只记得她惆怅,只剩最后一步找不到可用的东西”。 “差了什么”? “密封布料的东西,她说类似密封酒坛子的东西,但是要方便拆下来”。 司牧岚敲着桌案,“你娘子可有说这暖宝贴有何用处”? “贴在身上保暖用,她说冬日里的衣服太单薄了,冷得很。毛皮大氅很多人都穿不起”,“我们也穿不起”这句小声咕噜的。 “所以她想做暖宝贴保暖,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防寒。其他的都解决了,就剩密封找不到低成本的东西替代”。 “她若是做出来了,怎么售卖”? 杨九一呆,这个问题,他们夫妻两都没想过。 “ 这样,叁天后大哥会回府,让你娘子去跟大哥谈谈,若是能做成,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是,少爷”。 此时许绵见天色阴沉,像要下雪。便在门口同掌柜说话,铺子离司府叁条街,走过去也要叁炷香。商量着,铺子里的女性先下值回去。掌柜和几个伙计就住在后院,这天色街上也没啥人了,就同意她们先走。 许绵去喊了她婆婆,在门口等着。瞧见街上两个孩子,衣衫褴褛,脸脏的看不清样貌,这大冬天,赤着脚,身着单衣,衣服破烂的几乎遮不住身体。 矮个儿的扶着高个儿的,踉踉跄跄的走着。忽的,高个儿的摔倒在地上,连带着矮个儿也跌倒了。随即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矮个儿的是女郎。 许绵瞧着就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女郎没理她,嘴里哭喊着“哥哥,你别死” “你先别哭,你哥哥怎么了,生病了还是怎么”? “绵丫头,你在那干啥,快过来回去了”杨氏在铺子门口喊道。 “哎~,娘我马上过来”。 许绵瞧着两个孩子大的十来岁,脸上通红,应该是发烧了,小的五六岁的样子。穿成这样,这么冷会冻死的。 “你哥哥发烧了,你们衣服单薄,就躺在这会冻死的”,女郎抬眼望着她。 “姐姐,我们娘死了,爹把我们赶出来了,没有衣服穿,也没地方去”。 许绵看向她婆婆,“娘,家里有这两孩子穿的衣服吗”? 杨氏瞧着两孩子,“绵丫头,可怜孩子很多,这还病着个,你帮不了他们太多”。 “娘,我知道,但能帮一点是一点”,许绵伸手摸了摸晕倒的孩子,额头滚烫。就这样放任不管,就这一晚,兄妹两能冻死,既然遇上了许绵不忍心不管。 去铺子里“掌柜的,能把两孩子安排在后院的杂物间吗,两孩子这么小不会干坏事的,您要不放心,我会陪着待在铺子里”。 掌柜的没说话,“他们俩只着单衣,赤脚,大的已经烧的昏迷,若不管,今夜下雪,他们必然会冻死的”。 “掌柜的,他们在铺子里吃食住我按客栈的住宿给您钱,可以吗”? “这铺子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掌柜的叹了口气“先把他们扶进来,你回府上找大爷或者少爷,或者夫人,能做主的都行。给了准话,我就留下这兄妹”。 “好的,谢谢掌柜”。 “娘我们先回去,你帮我找些这两孩子能穿的旧衣服可以吗”? 杨氏叹了口气“先回去吧”,看许绵的样子是要帮两孩子,也罢,先给他们找身衣服吧。 回了司府,许绵先是求到了大夫人那里,求铺子收留两孩子,费用她出。大夫人无所谓摆摆手,留到孩子病好就行。 又找当值的守门给杨九传了话,去她公婆那,整了两套杨九小时候的衣服,带着药材返回了铺子。风越来越大,空气也冷的刺骨。许绵拿着东西走的飞快,一边想着,要赶快把暖宝贴造出来。 幸好今日下值早,回府耽搁了会儿时间,这会儿天也没黑透。 许绵赶到铺子里时,铺子准备打烊了。 第二十二章 许绵给孩子喂完药,又去厨房给小女郎找些吃的。 看着小女郎狼吞虎咽的吃着,见她速度慢下来,许绵问:“你们被赶出家多久了,没有亲近的亲戚可借住吗”? 小女郎“娘亲是逃难来的,没有娘家人。爹娶了后娘,说我跟哥哥吃白饭碍眼,要卖了我们。哥哥带着我逃出来了”,吃完最后一口馒头,还把碗里的粗粮糊糊舔的干干净净的,抬眼“大伯家和姑母家都不愿意收留我们,我跟哥哥就一直在街上要饭”。 许绵叹了口气“你们先在铺子里住下,等你哥哥病好”。她也没啥能耐安排这对兄妹,自己全家都还是打工人呐。 女郎姓孙,叫丫丫,哥哥叫孙大柱。 一夜过去,孙大柱退热了,醒来见住在屋子里,没见着妹妹。慌张的下床想出去,这时门正好打开。 丫丫见着哥哥醒来,“哥哥你醒了,你等会儿再下床”,说完退出去又关上门。 孙大柱迷茫了一瞬,不一会儿见妹妹端着粥和馒头进来,“哥哥快吃”。 “妹妹,我们这是在哪”? “绸缎铺子,哥哥,昨天你晕倒了,绵姐姐把我们带到铺子里,还给你吃了药,给我们衣服穿”。 “哥哥,绵姐姐是个大好人”。 “嗯,是大好人”。昨天那么冷要是跟妹妹待在街角,今天估计就是两具冻僵的尸体。 跟妹妹逃出家,在外面乞讨了近半年,没有人伸手帮过他们。期间也回去过,但是,爹已经不愿意他跟妹妹进家门了。 他原本想着,实在活不下去就带着妹妹自卖自身。可是,这世道活不下去卖身的人太多了,他跟妹妹找不到要买他们的富贵人家。 孙大柱已经好久没吃饱过,已经十一岁的他在流浪的这些时日没流过泪,现在却眼眶酸涩。 看着哥哥吃完,丫丫 “哥哥,过会儿给你端药来,绵姐姐说你还要再吃几天药才能彻底好,你在睡会儿,我去厨房帮忙”。说完拿着碗筷跑了。 铺子快打烊时杨九来了,许绵“你怎么过来了”? “吃过晚食吗?给你带了碗馄饨”。 “好香啊,是角门处的摊子上买的吗”? “就是你喜欢的那家,趁热吃”。 “你也一起吃点”? “我吃不下了,晚间少爷吃锅子,我们也跟着吃了”。 许绵带着杨九去了后院,铺子里吃饭的堂屋冷得很。就在厨房里放了张桌子。两人坐下,许绵把馄饨分了一半出来。 “怎么分出来一些,没胃口吗”?要知道平日里一碗馄饨都不够她吃饱的。 “我吃了晚食的,留点给丫丫吃”。 “丫丫就是你救的兄妹”? “是的,正好也想与你商量。他们年纪这么小。我也没法子就这样留着他们在铺子里,府里可还买下人”? “你想他们自卖进府里”? “嗯,但是,也不是我能想当然的。府里若是不买下人,得给他们安排个去处,既然救了,就不能做一半”。 “两孩子多大”? “丫丫七岁,大柱十一岁”。 杨九思忖了下 “府里现在都是家生子,主子不多下人也不要太多,这两孩子年岁小,不好安排”。 许绵也知道,主家愿意培养世仆,但对于中途采买的下人,是不会培养的。兄妹两不识字,没啥技能,又年纪小。司府确实不太可能买了他们,外面多少卖身的想进府里,都没空缺。 夫妻俩说着话,丫丫小脑袋靠在门边,过了一会不见了。 “我还在铺子里住一晚,明儿个大柱病情稳了我就回去”。 “嗯,这两孩子你也别急。我回去问问奶,看能不能给送去庄子上,总得给他们找个去处”。 “好,那你就费心问问”,说完,开心的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杨九笑道“昨儿个没见着你,少爷说,你研究的那个暖宝贴可以去找大爷商量”。 许绵有些惊奇“你咋把这个告诉少爷了?我还没研究出来呢”。 “就是瞧着你苦恼才告诉少爷的,大爷去的地方多,见识广,告诉了少爷,只要他开口,大爷从来不拒绝”。 “大爷是个弟控啊”,许绵嘟囔着,想着府里的四位主子她只见过大夫人。两位男主子,从来只听说。 第二十三章 隔天,许绵提前一个时辰回司府。拿着手稿和做的半成品的暖宝贴跟着杨九去前院见大爷。 司佩楼此番出去了叁个多月,昨日回府。幼弟便与他闲聊许久,说的都是他那贴身小厮的媳妇儿。司牧岚是个话少的人,虽然与他亲近,但也没像这次,不仅话多了,话里还充满了好奇。 所以,他就提前见一见那小厮的媳妇。 初次见司府里的一把手,许绵心里在想司佩楼是不是个精明的商人。 进入书房,里面烧着两个炭盆,暖烘烘的。跟着杨九一起行礼后,就听到沉稳低沉的声音传来“嗯,到小榻这边来”,司佩楼瞧着夫妻两人应该是急赶过来的,便让他们靠近炭盆。 “过来先烤烤火驱寒”。 “谢大爷” 两人坐在小兀上,许绵一直低着头,她身上斜挎着个布袋,深蓝色的粗糙布料,上面绣着一朵浅黄色兰花,司佩楼头次见着模样奇特的布袋,视线扫了好几眼。 许绵感觉手指不僵硬了,就把斜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大爷,这是我做暖宝贴要用到的材料和图纸,请您过目”,说着,把东西放到小桌上。 司佩楼先拿起手稿仔细看,上面做了详细的标注,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字却写的极好。 “可否仔细讲与我听,每个细节步骤”? “这个暖宝贴有叁部分”许绵说着靠近司佩楼,手指着手稿上的图,然后拿起缝制好的原料层“这部分就是原料层” “原料层里有碳粉、铁粉、盐和水”,许绵又把桌上没缝制的原料包打开给司佩楼看。 司佩楼点点头“嗯,铁粉你如何得来的”? “在打铁铺子里找的”, “嗯”司佩楼示意她继续说。 “外层是明胶层,这层装蛭石,用来保持温度长久”。许绵顿了顿,见司佩楼没问话,就接着说。 “最外层我叫它无纺布袋,这个是用来隔绝空气的,前面两层做好最外层撕开贴在身上就能发热,您现在看到的原料层是已经发热后的”。 “嗯,蛭石是何物”? “蛭石是一种矿物质,有粘性,吸附、防火绝缘,还能改良土壤,明胶层用它就是防止原料层温度过高烫伤皮肤和保持温度的”。 司佩楼拿着一小块蛭石细细打量“这蛭石你从何处得来的”? “山里找的” 司佩楼哽了一下,又问“听说你最后没找到合适的布袋”? 许绵见他说的有些犹豫,稍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她见过外貌气质最出色的男人。 瞧了他一眼低头道“最外层的无纺布袋是用来隔绝空气的,我没找到密封的法子,所以暖宝贴成了个半成品”。 “这暖宝贴目前半成品的成本多少?发热能持续多久”? “大爷,成本我没精算,发热时长看原料包里的量,我手上这包的量大约能发热四个时辰,量多,蛭石多点能发热五到六个时辰”。 司佩楼点点头“嗯,制作难度不大,主要是配方和材料,是也不是”? “是的”。 两人就着密封性又聊了许久,杨九见状就先退下了。差不多司牧岚也下学了,他得提前把屋子里的炭盆烧起来暖屋。 杨九没走多久,小厮就问是否吃晚食。司佩楼让厨房多加了两道菜,留许绵一起吃。 许绵心里惊讶的不行,她算得上是下人吧,怎么能同主人家坐在一起吃饭。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一副听从的样子,因为该聊的还没聊完。 饭食摆上,司佩楼见她一副低头恭敬的模样,与刚刚侃侃儿谈时完全不一样,心下对她也有些意外。 他外貌出众能力不俗,前些年欺他年少,不管是府里还是在外走商,往他怀里扑的丫鬟和在外谋生女郎个个没脸没皮,他厌烦的紧。院子里,书房里全是小厮。 要不是祖母以命相逼,他现在都不想娶妻。妻子院子里有两个丫鬟还曾偷偷的想爬床,直接被他打个半死发卖了。 许绵从进书房到现在用饭,只抬头瞧了他两次,还是惊讶时抬头。司佩楼观察细致,满意她的安分和沉稳。 第二十四章 跟大领导一起吃饭许绵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四菜一汤,主食米饭。 她向来胃口好,菜色香味俱全,吃的头也不抬。 司佩楼与女郎相处的不多,他夫人和祖母,包括母亲从来都只吃半碗米饭。瞧着杨九媳妇,这手掌大小的碗居然吃了叁碗。 在许绵添第叁碗时,他惊愕的张了半天的嘴没合上。 他吃了两碗,喝了半碗汤就准备放下,瞧着许绵吃的香,又添了半碗。 吃完米饭,再喝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菜也没剩余了。幸福的摸了摸肚子,要不是大领导在都要发出幸福的咕噜声了。 用过饭,小厮送来茶具泡茶。 接着未完的话题聊,司佩楼决定制作暖宝贴售卖。 司佩楼的想法暖宝贴可走高端路线。许绵觉得也可走低端,分两种包装设计,按发热时间和包装来定价。 铁粉和蛭石原料麻烦些,制作上费不了多少人工,不然,前世的各种暖宝贴也不会那么便宜,成了每个女孩的日用必备品了。 聊完制作材料人工等事宜,许绵建议把暖宝贴放在胭脂铺子和书铺售卖,顺便提下分红。许绵只提供技术支持,剩下的全有司府负责,她拿叁成。 司佩楼有些意外,她没有丝毫卑微讨好他。分红叁成很合理,毕竟蛭石还得她带人找,教会如何辨别。 暖宝贴最后的密封交给司佩楼寻找,一切谈妥后司佩楼拿出弟弟给他的画稿。 递给许绵咳嗽一下,“你这画上的玉蜀黍、番薯,洋芋和吉贝都有些模糊,能否画的精致些”? 许绵脸有些发红,羞的“大爷,我画技不好,要不您按照我写的重新画一幅呢”? 司佩楼“今儿有些晚了,我年前也不出远门,这画等你休假时再来找我,你描述我来画吧”。 许绵挎着她的包回去了,此时杨九已经在家。 “少爷说你跟大爷肯定要谈许久,果真说了这么久,可有吃晚食”? “嗯,都把暖宝贴的建造售卖分红都谈妥了。晚食跟大爷一起吃的,真好吃,我吃了叁碗饭呢”。 杨九看许绵高兴也笑出了声“我就怕你跟大爷一起吃饭,不敢多吃,饿着肚子,没想到你竟然吃的饱饱的”。 “是呢,大爷叫我一同吃饭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真和气” 杨九想说大爷不和善,他连丫鬟都不用全用小厮,在大爷娶妻前府里流传着大爷厌女的传闻。娶妻后发卖爬床的丫鬟,流传的更甚。 司佩楼果然能力不俗,半个多月就找到了许绵要的密封。请假几天不断实验后,终于做出了暖宝贴成品。 为了验证她的研究成果,连老夫人也拿了片暖宝贴贴在身上试试效果。老夫人身子不好,一直在后院养身,听孙媳妇童氏说起暖宝贴也好奇,故而来凑个热闹。 许绵给大夫人贴在小腹上,又系上带子防止掉了。“大夫人,您身子骨弱,冬日里手脚冰凉,等试验成功后我单独给您做添加药材的暖宝贴,每日贴在小腹上可以调理您的身子”。 童氏有些惊讶“你还会医药调理”? “略通一二,在村里跟师傅学了点皮毛”。是真的皮毛,她都没单独给人把脉看诊。一心研究怎么给女性调理身体上,师傅见她皮毛学的不错也不强求,毕竟他自己医术,咳咳咳~,也就能看简单的病症。 司牧岚下学回家,也好奇暖宝贴是否成功,直接带着杨九去了大哥的院子。进了屋,大哥大嫂,连祖母都在。正看见一女郎伸手摸大嫂的腹部,然后坐在桌边写着什么。 老夫人坐在上首看到司牧岚进来“岚儿回来啦,快来祖母这坐”。 司牧岚给祖母和兄嫂见礼后挨着祖母坐下“祖母,暖宝贴可试验成功”? “成功了,是个实用的玩意儿,听听你大哥他们说话”。 “嗯”。 许绵做完记录抬眼看到一明朗少年,眉目精致。心想:这就是杨九的小主子了,温顺谦和和朗朗少年。 第二十五章 司牧岚与弟弟许惟同岁,平日里听夫婿说起,大概知道他是个早熟性格又好的主子。 个头比弟弟高了一点,许绵看了司牧岚好几眼。主要是少爷眉眼精致,还有些婴儿肥的五官煞是好看。 在府里众主子的见证下,暖宝贴正式成功通过验证准备制作。 司佩楼决定将小作坊教给许绵,在杨九爷爷的提醒下,想起许绵曾在学堂里被叁个举人夫子夸赞不已,她不仅聪明还能说会道,暖宝贴的运作交给她定能很好应对。 虽然司府已经是没落的侯爵府,朝廷大概也不记得,近几年连年节的封赏都没有。但在朗州城里,多少还有些地位在,还有舅家的扶持,加上司佩楼一心打理家业,家产颇丰。 许绵辞去了绸缎铺子的活儿,带着孙大柱兄妹进了暖宝贴小作坊。趁着年节前作出一批,让大夫人带着参加各种宴会,推销一翻。 暖宝贴在女眷中十分受欢迎,比起暖手炉方便太多,贴在身上暖烘烘的,出门做客贴上几贴一点都不冷。 司佩楼给舅家寄了一箱子,想着在北方估计更好卖,考虑扩大作坊。 许绵趁机把响水村未婚的女郎招了几个进来,老是用签了身契的奴籍是能防止配方外传,但也遏制了平头老百姓能挣钱的机会。 这样下来,财富永远只在极少数的权贵富人手中。长久下去,天下贫富就割裂得很明显,动荡也就开始了。只有老百姓能有挣钱的机会,民富才能国强,社稷才会安稳。 当司佩楼跟许绵谈起为何不用府中女仆时,许绵想也不想就这么说了。 震的司佩楼久久没回神。 也许从看到看不出画的什么的画稿上标注的注解时,他大概的能想到许绵不是一般的女郎。 但他没想到,她的见识能如此深,如此犀利。 在作坊忙忙碌碌中,抽了一天假去给侄女玉儿庆生。在江南一代,孩子满一岁能养活了要大办。 杨九和许绵给娘家人带了不少东西,童氏听说许绵的侄女办一岁宴席,还赏了个银手镯。 冬月十二大清早天蒙蒙亮,杨九赶着马车在书院门口接许惟和虎子严西恒往响水村赶。许惟和严西恒头次坐马车,有些兴奋。 “姐夫,怎得不见我姐姐呢”? “你姐姐昨日就回去了,我今日专等着接你俩的”。 许绵昨日早早的下值带着一大包暖宝贴,坐回村的牛车先回去了。 “哦哦,姐夫你真好”“谢谢姐夫”,许惟和严西恒给杨九吹彩虹屁 “姐夫,这马车是你租的吗”? “不是租的,是府里大爷借给我用的”。 “大爷人真好呐”严西恒赞叹道。 “也是你们姐姐有本事,不然主子哪会给咱们下人马车用”。 “那是,我姐打小就聪明,比别的女郎都厉害”许惟傲娇的回话。 “是是是”杨九和严西恒附和道。 一路唠唠叨叨的回到响水村,正赶上吃早食。昨日许绵先回来找到二哥许昂,他跟着武馆出去走镖了一个多月,才赶回来,许绵担心的不行。 所以昨个先赶回来看看二哥,还偷摸的给他买了大肘子和鸡腿。回家后瞧着许昂黑瘦了不少,许绵可心疼坏了,把包袱里还热着的大肘子和鸡腿给他吃。 “妹妹,好香啊,咋买了这么多”。许昂看着两个大肘子,和十几个熟鸡腿,馋的直接拿手吃。 许绵拍掉了他的手,“去厨房拿碗和筷子,直接用手脏”。 “就你老讲究了”许昂嘟囔着出去了,马上回来,一口气吃了五个鸡腿和一个大肘子,停下。 “剩下的留给礼儿和小弟吃”,许昂砸吧砸吧嘴。 “二哥你敞开了肚皮吃,平日里休假我常给小弟送,大哥那里也送了。你出去走镖瘦了这么多,好好的吃个饱。明个儿你妹夫还带了一包,够爷奶爹娘吃的”。 许昂幕的眼眶一红有些哽咽道“妹妹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说着还抹了把眼泪。 许绵挨着二哥坐着,看着他吃,见他瘦的颧骨突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脸上这般干裂,二哥你们走镖去了北方吗”? “嗯,北边好冷,常见冻死在路边的尸体。妹妹,外边饿死冻死的人好多”。 “越往北越多”? “嗯”许昂的声音沉闷,“我不想再走商了,我想去投军”。 “二哥,为什么想去投军”? “我习得一身武艺,看到饿死冻死的人那么多却无能为力。听说北方和西边常年打仗,我想去,我知道饿死冻死跟边界打仗关系不大,但是,我就想去努力,若是战争平息,也就不用征人又征粮”。 许绵看着许昂,摸了摸他的头发。“二哥,上战场九死一生。我想拦着你,可我又不想阻拦你去做自己想做的”。 许昂没说话,他回家两天了,这个想法谁都没说。 第二十六章 “二哥,先在家里好好休息,静静的思考一下投军的事儿。考虑好了再和家里好好说,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许昂慢慢的啃着鸡腿答应,院子里传来嫂子的叫喊声,许绵就出去了。 许绵的闺房还给她留着,正准备睡觉时,听到敲门声“妹妹睡下了吗”? 听到大哥的声音,许绵忙把外衣穿上“大哥我还没睡”,说着去开门。许砚站在门外“没睡的话跟我去书房吧”。 “好的大哥”,许绵拢了拢头发,跟着去了书房。 见徐昂也在,兄妹两眼神交流着,“咋地啦?得罪大哥啦” “没有,没有”。 许砚拉了把椅子,兄妹叁人围在火盆边坐下。 “二弟,你从前天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爷让我代表家人跟你谈谈心”。 “啊?你们咋知道我有心事”?许昂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惊愕的问。 许砚瞧着兄妹里心思最单纯的弟弟,小时候有些嫌弃他不够聪明,现如今却觉得他能一直心思纯净也是极好的。 “你回来后,吃饭不香,也不出门玩耍,一眼就能看出心里装了事儿。爹和爷奶一眼便知,怕你头次走镖吃了暗亏不肯跟家里说。晚间瞧妹妹偷偷给你塞吃的,你两在房间待了半晌,想来你与妹妹说了吧”? 许昂听完心里酸涩,没想到家人都这么关心他,也没啥顾虑直接说了想去投军。 往年征兵因着家里有秀才,免除了,如今弟弟主动想投军,那便把个中厉害关系给他讲明了。 “我跟妹妹说的,你可听明白了、理解了”? “明白了大哥,这几年我一直不断的训练自己的听力。去军中可以做刺探情报的斥候,也可以为大军勘探四周情形。性命挂在裤腰带上也不怕”。 “二哥,上了战场,要惜命,我想你活着”。许绵知道许昂决定了投军,心里难受,九死一生的路,他要走,家人留不住也不想留,每个孩子都有追逐梦想的权利。 见许绵眼眶红了,许昂安慰她“放心吧,二哥我很惜命的。等我挣个大将军回来给你撑腰”。 叁人在书房说话到亥时方才散去。 第二日,幺弟回来,家里更热闹了。早上许绵给玉儿准备的大红色的棉衣,称的小脸白嫩嫩的。 许绵等杨九到来一起给大哥送礼,“府里的大奶奶给玉儿一个银手镯,我单独放在这里了,大哥记得跟大嫂说一声” “好的,谢过大奶奶了”。 家里的客人不多,因此宴席办的油水十分足。宾客走时一家拿了十片许绵送的暖宝贴,基础款的价格亲民,五文钱两片,按司佩楼的想法至少得十文钱两片,六文钱一片。 但是许绵最初就是想让像她这样平民阶级的人能用得上暖宝贴,才费心研制的。不能研制出来就专卖有钱人。 就这样,基础款的暖宝贴买的越多越便宜就这么定下来了。 “奶,给你和娘带了足足一百片,每天贴一片不要心疼钱”。 “哪要这么多啊,家里还可以烤火呐”。 “白日里你们考过几次火,除了爹,壮劳力都不在家,家里的柴火也不多。你跟奶舍不得烤火”许绵是知道她娘的,本来砍柴的工具就少,砍柴的斧子钝得很,还生锈了。以前大哥二哥还能帮忙,现在就靠她爹一个人砍,能砍多少,她娘舍不得烤火。 “你们放心用,我现在也开始拿分红了。冬日里给你们备足了暖宝贴。娘,你跟奶可不能节省”。 徐老太太笑眯眯的瞧着孙女“好好好,奶奶以后就享绵芽儿的福咯”。 “太奶奶,以后我也挣银钱让你享福”许晋礼也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许绵杨九准备带着两个弟弟和哥嫂侄儿侄女回城,许砚和杨九坐在车辕上,里面四个人,抱俩孩子刚刚好。 许绵娘给她塞了不少冬日里做的酱菜,还有前几次他们回来嘱咐捡的栗子,马车里塞得满满当当。许绵瞧着怕弄脏马车,愣是将她娘用破了的床单给包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秋日里许大郎跟媳妇进山捡的板栗都给许绵带回了司府,趁着主子都在,许绵做了糖炒栗子。 冬日里吃着软糯香甜的板栗,司牧岚觉得这是吃过最好吃的零嘴。老夫人和大夫人身体不好,吃得少,大部分栗子进了兄弟俩的肚子。 暖宝贴作坊扩大后,年前运了一大批前往京都,专走高端路线。许绵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趁着天气好,给娘家人都挑选了过年礼物,婆家五人也准备了。 想着司佩楼进入腊月肯定忙的不可开交,这日休沐,便去书房见他。 “福安,大爷今日可有空”?许绵问院子里的小厮 福安正倚在廊柱边晒太阳,听到声音睁开眼“杨九嫂子来找大爷啦,大爷这会儿在书房看账本,等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你了”。 不一会儿,福安出来“嫂子,大爷让你进去”。 “好的,谢谢”。 “大爷,打扰你了”。 “无事,可有事”? “之前同您说过,要助您重新画玉蜀黍,番薯,洋芋和吉贝的图画,您可还记得”? “嗯,记得,我已经画过一稿,你瞧瞧像不像”说着,从书架一边拿出。 许绵一看玉蜀黍和吉贝十分像,番薯和洋芋都是圆的,颜色也不对,不像。 “玉蜀黍和吉贝很像了,番薯和洋芋不是圆的,是这样的”。说着画了个番薯和洋芋,“颜色番薯也不是这样的红”。 司佩楼拿出颜料开始调色,“你为何这般上心这几样”? 跟大老板合作后,许绵跟他相处的越发自然了。 “大爷,民以食为本,粮食产量自古都是民生大事。但是每个朝代又从不重视,朝廷只一味的征收百姓赋税,却不钻研农事。如何提高粮食产量,如果改良耕作农具,如何让百姓饱腹。这些最基本的问题掌权者不重视,朝廷现在的司农寺形同虚设。我既知晓产量高的粮食,就想找到它,若是广泛推广,愿天下此后无饥馑”。 司佩楼执笔,听完许绵的话,内心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她一女子身竟能想到民生、国之大事。她的见识和心胸远非寻常男儿能比拟的,难怪她年幼时能得举人夫子赞赏,这样的女郎,世间少见。 “你有如此心胸见解,令楼佩服”司佩楼说罢起身向许绵行了一礼。 许绵有些无措,这礼仪她不懂,但不能受了这一礼,连忙让开。 “大爷,缪赞了”。 两人一起坐在书桌边,一个调色一个纠正,许绵没注意两人靠的极近,司佩楼却发觉了,一边研磨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最早知晓她是在自己十五岁,母亲刚走一年。那时遵循母亲的想法在响水村开设学堂,所有的布置母亲都准备好了。他接手后便一心带着幼弟,学堂夫子来寻求他的意见,乡下小女郎聪慧想当科举学子来培养时,他觉得能得夫子满口夸赞就遂了夫子的愿。 后来,杨九的爷爷跟他求情给孙子另定亲事,不在家生子里婚配,找的是她时,也曾好奇问了句,回的却是她聪慧异常、性格好。他便明白杨九爷爷这是想孙子找个聪慧的媳妇,能有个聪慧的儿子科举脱籍。 两家定亲后,偶有几次听弟弟说,杨九未来的媳妇晒得黝黑,杨九找他询问美白肤色的方子想送给未婚妻。 直到他们成亲后来司府,头次见面,她的肤色还是蜜色,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说话时明亮无比,容貌清秀,身材娇小,声音软糯娇俏,为人却十分谦卑稳重。 到如今,四五个月没怎么晒太阳,皮肤白皙了不少,似乎也丰腴了不少,不似刚进府。 司佩楼见她专注的盯着他研磨,时不时提醒“大爷,还得再深一些” 晃了一会儿神的功夫就听到“大爷,这个颜色差不多了”,司佩楼回身瞧着这颜色“就是这般颜色”?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色了,深一点浅一点都不碍事”。 随即画好,番薯也十分像了。洋芋简单,不一会儿也画好了。 许绵瞧着不由得心里感叹,古人才华真的是实打实的棒啊。“大爷可否多做几副送我”? “嗯?怎的要这些”? “画的太好了,想求大爷的墨宝珍藏”。 司佩楼忽的笑了,这一笑宛若梨花绽放,让本来就容貌气质出众的他更加出色。平日里端的老成持重,不言苟笑,这一笑有些魅惑,许绵看呆了。 “这不过随手画的,你若想要改日我重新给你作幅山水画与你,可行”? “啊?行行行,谢谢大爷”许绵回神赶紧答谢。 “画已作好,不日便送出去寻找,若有消息再告知你”。 “多谢大爷”。